他們離開的當天聽說柳離離嫁給了盧不思,穀梁鴻有些奇怪,猜想也或許是柳離離被他拒絕心無旁騖,才選擇了盧不思,他不知道是,柳離離因愛生恨,嫁給盧不思只是她復仇的第一步,仇人非盧不思,而是他穀梁鴻。
墨飛白和墨緋煙仍舊同行,他們的任務又是保護一個貴客,而這個貴客竟然是魚仙姬,蘇落了解墨飛白和魚仙姬的勾當,不免對他們擔心,魚仙姬本是西域沙城鵲橋仙的一個公子,放棄頭牌男妓不做去涼州,當然是為了他們那個“建安文骨”的事業,如此蘇落想,恐怕涼州要熱鬧了。
話說有事則長無事則短,兔走烏飛,轉眼秋來,他們終於回到涼州,有人早就回府通報,穀梁世家上下一起出動,蘇落一直未曾謀面的大爺穀梁春三爺穀梁秋四爺穀梁冬也悉數迎到牌樓處,這是慣例,穀梁鴻每次購貨回來,兄弟幾個都會隆重相迎,在他們看來,往西域也好蒙古也罷,都是危險之地,他回來就彷彿重生,所以格外重視,穀梁鴻先於牌樓前對著朱元璋的墨寶參拜,然後見過兄長,接著穀梁秋穀梁冬再過來見他,兄弟四人看上去感情甚篤。
蘇落獨獨對穀梁鴻冬感興趣,因為她喜歡看故事,她被穀梁鴻引薦給兄弟三人,之後就拉著穀梁冬問:“四叔,聽聞弄得涼州紙貴的《馭女心經》是你寫的。”
穀梁冬一拍胸脯,“當然是我寫的。”頗有些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得意,後一琢磨蘇落是自己的晚輩,那本《馭女心經》帶著小資小色小頹廢,著實不該她這樣的小姑娘看,此事若被穀梁鴻知道必定對他痛斥,於是又道:“那本寫的不好,我新創作了一本,叫《江湖兒女情》,等寫好後第一個給你看。”
蘇落高興的手舞足蹈,卻被遲些趕來迎接的鄭氏發現,一段時日不見,她仍舊不改凌厲的氣勢,看蘇落抓著穀梁冬傻笑,在別人看來是天真的笑,在她看來就是傻笑,於是呵斥蘇落:“出去一次越發沒規矩了,這是你四叔。”
穀梁冬忙替蘇落說項,“嫂嫂莫怪,她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鄭氏話到此處趕緊閉嘴,差點脫口而出“我和某某做了某某事”,那是她的高度機密,也是她的醜行。
蘇落剛一看到鄭氏,就明白自己的苦難日子開始了,委曲求全的給鄭氏道了萬福,又接連見過二夫人筱蘭薇三夫人董竹音四夫人張初五,到了管家周祖成面前,剛想彎下身子,忽然明白自己是主他是僕,於是立即挺起胸脯,周先生只是看著她笑,笑的極為輕淡,但內容卻非常豐富,讓蘇落一時猜度不出他究竟是何種心思。
彼此噓寒問暖半天,穀梁春一聲令下,讓大家悉數到他的府裡,按慣例他要在府裡設宴給二弟穀梁鴻洗塵,他的府第和穀梁鴻的緊挨著,穀梁鴻讓穀梁卓然帶著各位馬伕去把貨物卸下,他和穀梁春等人去了大爺府裡吃酒。
剛剛洗漱完畢,女僕也才把酒宴的碗碟擺放好,穀梁卓然卻呼哧帶喘的跑來找穀梁鴻,遙遙高喊:“二叔,大事不好,貨物,是假的!”
穀梁鴻正同穀梁春對坐說話,聽了這樣一句先是一愣,然後起身就走,來到存放貨物的倉庫,看院子裡滿是從車上卸下的往西域所購的全部貨物,外面的密封開啟,裡面竟然都是石頭、樹根等等廢物,什麼蓯蓉、犀角、香料皆不見。
“二叔,這,這”穀梁卓然急道,他預感是穀梁鴻和蘇落離開沙城的時候,貨物被賊人掉包,問題當然出在自己這裡,所以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慚愧。
穀梁鴻擺擺手,踱著步逐個的翻看,自己千辛萬苦從西域拉回來一堆廢物,當真是天大的笑話,是誰想我出醜呢?是誰這麼恨我?盧不思?沙漠之王還是其他人?
事情有待查明,他先讓穀梁卓然帶人把這些廢物全部歸攏收藏起來,並且命令現場的每一個人,不得洩露這件事,這是關係到穀梁世家的名聲,然後又讓穀梁卓然把庫裡的全部存貨擺放到商號的櫃檯,務必做個貨源充足的樣子。
一切安排就緒他又回到大爺穀梁春的府裡,眾人問去,他淡淡一笑:“小事,來吃酒,我可餓壞了。”
他說小事,闔府上下就不會有人當成大事,大家都是仰仗他來生活,基本都是吃糧不管事的角色,於是酒宴開始,只是蘇落沒等吃一口,墨子虛派來二師兄墨飛丹和三師姐墨緋雪來接她回祁連山,理由是幾個月未見,舅舅甚是想念她。
蘇落先是非常高興,回祁連山總比留在鄭氏身邊好,她也想念師父和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目光和穀梁鴻不經意的碰撞,他一臉肅然,蘇落的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