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編一支新的軍隊,名字都已經起好了,尾虎營。不過因為沒有得到朝廷的批准,這支軍隊有那麼一點見不得光的感覺。現在他還沒有到了和太子兵戎相見的地步,所以這件事只能私下裡秘密進行。
又到一年露月時,小秦昭滿兩歲了。和去年大操大辦的熱鬧相比,今年他的生日則低調的多。蘇然親自下廚炒了幾樣家常菜,下了一鍋長壽麵,就湊成了一頓生日宴。
沒有賓客祝賀,只有家人陪伴。晴枝送來了親手做的小衣裳,蘇然第一次學做鞋,花了很大心血才給他做了一雙白底小皂靴。烏青的綢面沒有繡花,鞋底很厚實,最適合走路還不穩當的小孩穿。小秦昭似乎很喜歡這雙靴子,握在手裡使勁兒地甩著玩,還想自己穿上。可惜他人小力薄,手腳又極不協調,套了半天也沒把腳給塞進去。
他拿著小靴子,放到蘇然的手裡,奶聲奶氣地說道:“嘟嘟,穿腳腳。”
這是要讓蘇然給他穿鞋,小秦昭還不太會說話,常常詞不達意。誠王從來沒有猜對過一句,倒是蘇然每次一聽就懂。
蘇然把他抱到腿上,握著靴筒往他的腳上一套,肥嘟嘟的小腳丫就塞了進去。再拉著靴筒的兩邊往上提了提,穿穩了之後,才放他下地。小秦昭腳剛沾地,就掄著小短腿跑到了誠王身邊,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仰著腦袋看著他。
誠王抱起了他,叉了一碗麵條,親自喂他吃。他做這些事還有些不順手,但蘇然沒打算幫他,她覺得男人帶孩子的時候有種別樣的魅力。
小秦昭抿著一根麵條,刺啦一聲吸進了嘴裡,呵呵笑了起來。
“好好吃飯,不許拿糧食開玩笑。”誠王雖然說著嚴厲的話,神色確是柔和的。
小秦昭瞪著無辜的小眼睛,聽話地咀嚼著面,一口嚥了下去。喂完了面,又喂他吃了一碗蛋羹,才放他下去自己玩了。
這下才輪到蘇然和他兩人吃飯。
小輩先吃飯先離席,這在古代是敗壞規矩的,也只有在秦昭生日的這一天,誠王才這樣放縱他。平時他對待兒子,也是以嚴厲居多,小秦昭雖然不像寶玉怕賈政一般怕自己的爹,但也不敢過分違逆誠王的意思。從他小小年紀開始,誠王就建立起絕對的父親權威。
蘇然給誠王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手中的酒杯,先敬了他一杯。
“景鴻,謝謝你。”這三個字她很早就想對他說了,千言萬語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只匯成了這一個詞。她想今生有幸能和他相遇,無論最終他們的結局如何,她都不會後悔的。
誠王執起了手裡的杯子,帶著笑意仰頭而盡,馨香的酒水沾溼了他的唇瓣,亮晶晶的。
誠王凝視著她的眼神,神色漸漸變得專注認真,他緩緩低下頭,兩人的臉越來越靠近,蘇然都能夠聞到他呼吸中散發出的酒香味。
“殿下,有急報!”帳外傳來一聲不適宜的喊聲,原本情動的氣氛瞬間當然無存。蘇然急忙扭過了臉,把酒當做茶一般灌著,她只想找些事做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誠王拿過了她手裡的酒壺,伸出拇指按了按她唇角的酒滴,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嘴唇,極具挑逗意味,蘇然的臉瞬間更紅了。
誠王擱下酒壺,忍著笑意,轉身離開營帳。他掀開門簾,外面站著的楊崢朝裡面瞥了一眼,看見了蘇然後撓了撓頭,憨憨一笑。
誠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疼得他齜了牙。直到誠王走遠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得上司不爽了。
這天奎狼營裡,從南方來了兩個人,帶來了一條不太樂觀的訊息:太子登基了。
“戰事絆住了他幾個月,他也是時候按捺不住了。”誠王的指尖玩弄著一把斷箭,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在議事時,都喜歡摩挲著這把斷箭。
“可是沒有先帝的傳位遺詔,也沒有傳國璽印,如此魯莽登基,恐怕不足以服人心。”一位老者坐在側邊的太師椅中,佝僂著腰背,滿臉褶子,一雙精明的小眼睛閃動著光。
“彭王拒不臣服,已經在容城自立為王了。”另一邊的椅子上,一個腮幫子突出的壯年男子接著說道。
“我這位皇叔,還是這麼心急吶,”誠王聽了這話,一笑而過,站起來對身邊的這兩人說道,“南方的事情暫先撤出,由他們二人去鬥。兩位先生此行辛苦了,我已命人備好了氈包,明日我們再詳議。”
事情到了這一步,一直都還在他的計劃之內,只是突如其來的洪災為他添了一些麻煩,果然是上蒼要磨練他麼。為此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