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幹疼,她大喘了兩口氣,虛弱地說:“渴”
一隻臂膀貼著她,將她扶了起來,溫熱的水送到她的嘴邊,她低下頭猛灌了一大碗,才算舒服些。
雖然依舊頭昏腦脹,但最難受的勁兒已經過去了,她把小秦昭摟緊懷裡,搖晃著身軀輕聲哄了許久,才勉強使他恢復了平靜。看來這次確實是嚇壞了他,聽王崇林講述,自從她昏過去以後,小秦昭就一直哭泣,即使哭累了睡去,在夢裡也是流著眼淚的。
蘇然心疼地把他抱在懷裡親了又親,再三保證以後絕不會做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了,他才緊緊抓著她的衣角沉沉睡去了。
“我睡了多久?”蘇然扶著腦袋,揉著抽疼的太陽穴問道。
“六個時辰左右,外面的天又亮了一輪。”王崇林指著四周明亮的迷霧說道。
竟然整整昏睡了十二小時,看來這次大傷元氣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蘇然有些擔心地活動活動腕關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她昨天上岸的那個地方,肯定離最初入水的地方不遠,如果誠王派人搜尋的話是很容易找到的,而她昨天上岸之後,還在積雪上留下了腳印!
只有腳印,沒有走出樹林的痕跡,誠王很容易猜到她就在原地進入了春草園裡,並且一直沒有出現,到時候他來個守株待兔,那她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奎狼營離這裡不到一天的路程,誠王若是有心要徹查這件事,只怕會更快找到她。蘇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雖然還生著病,但她必須走出樹林,跑到沒有積雪的地方去!
俞州郊外奎狼營。
誠王看完手裡的急報之後,雙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他將信箋揉成一團捏在手心裡,握著雙拳抵在桌面上,周遭的聲音彷彿全部消失了,他只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喘氣聲和極速亂跳的心跳聲。
不會的,他的然然不會就這樣撒手人寰的,她幾天前還站在他的面前嬌笑輕語,答應他過幾日就回來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沒了?
他的然然,還沒有及笄,還沒有做成他的新娘,她怎麼會忍心離開他呢?如果她真的這麼狠心,那從前的甜言蜜語算什麼?海誓山盟算什麼?生死與共的經歷算什麼!
他緩緩跪到了地上,心像被凌遲一般痛極,他的後腦勺磕在桌腿上,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撞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裡的痛苦。
他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覺得天塌了也不過這般感覺,若是知道然然的報復是這樣,他當初還會堅持麼?他不是沒有看出她的強顏歡笑,也不是沒有看出她的鬱鬱寡歡,他甚至知道她不甘心乖乖嫁給他。
但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他滿心以為她逃不過他的手掌心,所以給了她最大的自由;他也太低估了她,沒想到她會以這樣決絕的方式向他表明,她抵死不從的決心!
她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誠王此刻滿腔恨意,他恨不得撕開她的胸膛,看看裡面的心是什麼顏色!
即使她已經對他不在乎了,可是她怎麼能捨得朝夕相處的昭兒呢?她如同親兒一般對待的昭兒啊!
對了,昭兒呢?
誠王打了一個激靈,理智迅速回歸,他雖然傷心,但長久以來的磨鍊使他的反應十倍強於常人,即使只有一絲細小的疑點,他也能準確的找到。他急忙召來送信的侍衛,仔細詢問了事發前後的狀況。
從侍衛口中得到了部分情報,再聯絡起這段時間的蛛絲馬跡,他很快就得到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並不是要自殺,而是逃離!
因為她帶走了昭兒。
誠王不知道他此刻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他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想:“好你個蘇然!”
雖然他已經得出了一個幾乎肯定的答案,但隱隱的惶恐還一直消散不去,他必須儘快前去驗證一下。當夜,誠王騎上最快的千里馬,帶著十名最精英的手下,踏著月色飛奔而去。
樹林裡,蘇然穿著自己親手製作的厚底靴子,在涼薄的樹林中快速小跑著,這雙靴子是她特質的厚底登山靴,就是為了這一刻準備的。她不熟悉這裡的地形,也不知道這個林子究竟有多大,她只能儘自己所能奔跑著。有了上次迷失在沙漠裡的經驗,她知道沿著帝星的方向,就一定能跑出樹林的。
雖然身上還帶著病,嗓子裡又幹又疼,呼吸間都是夜間寒冷逼人的涼氣,五臟六腑都已經快結成了冰。但她不敢有一絲鬆懈,加快了腳步全力奔著。
當誠王趕到河邊的時候,已經將近子時了,正是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