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探子說你入了鬼沙海,我們還以為我們都準備殺到京裡去,替你報仇”
“萬萬不可衝動,京裡一定早做了部署,你們區區一萬人,去了就是送死,無論何時,都不能拿弟兄們的性命冒險。”
“我們誓死效忠您”
蘇然從不知道男人的淚水這麼可怕,哭起來就收不住了,楊錚足足哭了一刻鐘,才抽噎著止住了。
他這才有心思看見一旁的蘇然,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你?”
“說來話長,我們先行回營。”
營帳內,蘇然狠狠洗了兩遍澡,面板都被搓紅了,她才作罷,一邊歪著頭擦乾頭髮,一邊走到放在地毯上的小几邊,上面放著的飯菜香味早已勾的她魂不守舍了,五香大肉、烤野雞、蔥油豆腐、烘餅子,吃了兩個月的白粥白飯,她可真是受夠了。
顧不上還凌亂的頭髮,她迅速盤起腿坐到地毯上,連筷子都來不及拿,直接上手塞了滿嘴的肉,糊了一手油。
風捲殘雲般掃蕩一空,連掉落在桌上的菜都被她撿起吃了,最後她捧著沉墜的肚皮打了一個響嗝兒。
吃飽喝足,才有腦力想事兒。
春草園這麼一來就曝光了,她也知道誠王的雄心壯志,這次和他經歷了一番生死劫難,這讓她對於兩人不明朗的未來增加了一些信心,誠王至始至終也沒有說出花言巧語和承諾,蘇然有些慶幸他是這樣的人。蘇然心想,以誠王的能耐,更容易替她保護這個秘密,因此她也是願意和誠王分享春草園的,畢竟這件事對於兩人都沒有傷害,是在互相坦誠的基礎上合作,就像商業夥伴也能談戀愛一樣。
不過,她也想借此機會,為自己爭取一些事情,她反覆思索了幾個要點,便前往誠王的主營帳去了。
一身清爽的誠王站在掛著的巨型羊皮地圖前沉思,手裡把玩著一隻截斷的短箭,溼漉漉的長髮散在肩上,一副瀟灑不羈的模樣。
“殿下”蘇然站在他的身後,輕叫道。
誠王沒有回應。
蘇然想了想,又改口道:“錦鴻”
誠王這才回過身來,眼睛裡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走到蘇然一尺遠的地方,直視著她的眼睛,神情溫柔:“怎麼不先睡會兒,走了一夜的路了。”
他看著蘇然眼下的烏青,語氣中不乏心疼。
蘇然被他這眼神一望,就有些招架不住,口氣軟軟地說:“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兒。”
“想說什麼?”
“我想和你談談春草園的事情,”誠王饒有興味的聽著,見他沒有打斷她的意思,才接著說道,“經過這麼些日子你也知道了,春草園裡的糧食產量比外面的多出好幾倍,我想把那些穀子作為種子,讓你推廣種植看看。”
“如此甚好,這是凌俞堰三州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這些天我常常在想,難道你是上天派來幫助我的?”他執起蘇然的手握在手心,滿心歡喜。
雖然知道他大概真是這樣腦補的,但蘇然還是被這話說的一陣肉麻,她移開了眼神,注視著他鬢角的一根白頭髮,沒有搭話,心裡琢磨著下面的話該怎麼說,誠王看她似乎還有話說,略有不解:“怎麼?”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誠王眉尖一挑,饒有興味地望著她,安靜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原來這丫頭是來跟他做交易的。
“我要出府。”
誠王聽後表情立馬有點糾結了,一夜未眠的他腦袋有些突突的疼,他疲憊地揉著太陽穴,無奈地說:“你還沒放棄這個打算?即使你我已經相互傾心?”
他這麼直白,蘇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並沒有退縮,堅定地看著誠王,決心全都寫在了臉上。
但是誠王卻沒有給她明確的答覆:“這事兒我再想想,你先回去歇著吧,晚間我再去找你。”
蘇然臉上掛上了一絲勝券在握的笑意,退了出去。
春草園的誘惑太大了,誠王是不可能拒絕的,而她也更加清楚地感受到,江山在他心裡的地位。她想如果以後出了意外,讓他在江山和愛情面前做出選擇,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江山吧。蘇然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打掉了。
蘇然走後,營帳內的誠王摩挲著手中的斷箭,露出了苦笑。
頭枕著軟實的棉花枕頭,蘇然睡了兩個月以來最踏實的一覺,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誠王正坐在榻邊,靜悄悄地盯著她,驚得她一愣。
“你,你在這兒做什麼。”蘇然不自覺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