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氏的臉色有些訕訕的不好看,人家問的是太太,她只是個姨娘!
“陳嬤嬤,太太她身子不舒坦,沒來!”賈氏急忙道。
丹丹皺眉,這個賈氏,真是面子話裡藏刀子,殺人不見血!身子不舒坦,她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豈不是讓陳嬤嬤誤以為娘不重視她,女兒的教習上門來了,身為教、養的嫡妻主母,竟然連面也不冒一下,當真是沒將這個教習嬤嬤放在眼裡。
丹丹對著陳嬤嬤一福,輕聲道:“回嬤嬤,母親自來了京城就水土不服,多年不犯的心口疼忽然加重,剛剛飲下藥,生怕藥味濃重觸了嬤嬤,母親說嬤嬤既然來了府上,就不是外人,今兒不見,待身子好轉,明兒後兒和嬤嬤敘敘也是一樣,母親讓我帶話給嬤嬤陪個不是,剛剛是我楞了神,一時忘了母親的叮囑,還望嬤嬤不要怪罪!”
丹丹說完,安靜的站在一旁,再不言語,這席話讓所有人一怔,艾天佑忽然看向丹丹,似不認識她一般。
賈氏不由眯起了眼睛,盯著丹丹,真是小瞧了這丫頭了,幾句話說的這陳嬤嬤跟葉氏是老熟人似的,既抬舉了陳嬤嬤,又不失了嫡母的身份做派,就是不知這話是這丫頭現編的還是葉氏交代的?
陳嬤嬤笑了笑,“太太身子不爽利,理應老身去探望才是,今兒就不打攪太太靜養了,等太太身子舒爽了,大小姐傳個話給老身,老身再去和太太敘敘!”
艾天佑有些驚愕,他有種感覺,這陳嬤嬤還沒見到葉氏呢,分明對葉氏有好感,這是為何?難道是因為丹兒這幾句話?
陳嬤嬤對丹丹的笑立刻將賈氏蟄的眼珠子都幾乎掉下來,她剛才不是暗指對這丫頭不滿嗎?因著幾句話竟是對她轉了態度,這怎麼可能?誰不知這陳嬤嬤性子古怪,陰晴不定,不光教習嚴格,挑選門生也是積極苛刻,很少有人能入了她的眼,對了她的脾氣!她出宮多年,一共也就教習了那麼幾人,卻是個個技藝超群,才名遠播。
想到此,她悄悄的推了推艾冬梅,艾冬梅立刻對著陳嬤嬤道:“請陳嬤嬤原諒梅兒的莽撞冒昧,給梅兒一個機會!”
不得不說,這陳嬤嬤看似自謙,將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其實她是很耍大牌的,丹丹說完那番話,倒沒想到陳嬤嬤會和顏悅色的接上來,也是有些意外,見艾冬梅開了口,自是沒有她什麼事了,退後少許,安靜的立在一旁。
艾冬梅又將正事提了出來,陳嬤嬤也不再打哈哈,看了眼艾冬梅,轉身看向艾天佑,一臉正色道:“老身既然受了艾將軍的委託,來時也領了我家太太的命,不敢推諉,自盡心盡力,但是,老身深受先皇后娘娘教誨,自不敢有辱先皇后娘娘英名,再則老身年老體弱,精力有限,只能悉心教授一位小姐,不知艾將軍意下如何?”
“這?”艾天佑沒想到這陳嬤嬤擇徒的標準這麼嚴,而且為人行事實在嚴謹古板,兩個女兒她只收一個,這可如何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看看今兒一直沉靜如水的丹兒,再看向跪在地上的梅兒,眉宇深深的蹙在一起,為難的看向賈氏。
賈氏緊緊的盯著陳嬤嬤,想從她的眼裡看到一絲暗示,可是陳嬤嬤根本不看她,似乎一門心的在等著艾天佑的答覆,賈氏欲言又止,最後幽怨又充滿期待的看向艾天佑,那意思:妾身信得老爺,一切由老爺決定!
艾冬梅跪的膝蓋發疼,本以為陳嬤嬤是娘請來的,又有爹的面子,再託大也不會如此的誇張,哪曾想她竟然說只收一個,氣憤過後又有些狂喜,只收一個,如果收的是她,那麼她師出陳嬤嬤,和先皇后娘娘、融貴妃可都是沾得上關係了!想到此,她膝行幾步,拉住陳嬤嬤的手,“陳嬤嬤,我六歲啟蒙,八歲會看說文解字,九歲便讀了訓誡、奇女傳、名士集,行、楷、草、隸我都會行書,女紅針黹”
“梅兒!”賈氏白了臉色,制止女兒再說下去。
丹丹垂目冷笑,這個艾冬梅,顯擺的可真是徹底,既然你已經如此優秀,還何需教習嬤嬤?
陳嬤嬤笑著看向丹丹,“大小姐都會些什麼?”
丹丹屈膝慚愧道:“我自小跟著母親在田間勞作,十三歲之前都是目不識丁,如今剛剛會看說文解字,也僅是認識部分字而已,至於提筆行書,還不曾有過!”
她這倒沒撒謊,練毛筆字靠的是定性,這一年裡,她光咂摸著掙錢、吃喝、長身子骨了,哪有那份定性練大字,字是寫過幾回,無論怎麼握筆都跟狗刨似的,所以,此刻她直接忽略不計了。
不待丹丹說完,艾冬梅便翹起了唇角,土包子一個如何能跟她爭,她不由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