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景臻懶懶開口:“二弟就是喜歡說些酸腐套話。如此絕色美人,除了北洲傾妃,還能有誰!你直接告訴她一見鍾情就行了,哪來這麼多文縐縐的詩句!”
“豈敢唐突佳人?大哥,你也實在太過魯莽!傾妃小姐好歹也是我們東洲的貴客,怎能被你如此——”
“如此別有情致的見面禮,才能不落俗套麼!”
景臻勾唇輕笑,將那縷髮絲握在手心,湊到鼻下,更顯輕佻。
傾妃瞪了他一眼,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忽然朝園子深處跑去。
如此登徒浪子,還是遠離為妙!
不知不覺迷了路,正在茫然無措時,耳邊響起景荇的呼喚。
他跑到她的面前,將她帶了出去。
景臻守在來時路,見她驚如幼鹿的表情,不由得輕笑道:“如此楚楚動人,倒真是我見猶憐!只可惜啊本公子志不在此!”
“你這個輕薄浪子!若不見你是景家大公子,我”傾妃漲紅了臉,卻怎麼也說不出狠話。
“你能怎樣?”景臻好笑地看著她,“能吃了我不成?本公子正是求之不得!”
“你我我以後每日上香禱告,願你一輩子都沒人喜歡!最好是孤獨終老,我來看你笑話!”
孤獨終老,本是年少時的賭氣話,卻想不到一語成讖。
那時景臻聽到這句話,只是仰頭朗笑。若是能夠猜到以後,他又何必如此當初!
傾妃跟隨義父,在東洲留了兩個月。兩個月裡,景家兄弟帶著她四處遊玩,漸漸地感情日深。
景臻常常會念著她的名字失神,被她察覺,他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掩飾。比如,“傾妃,你的頭髮有蟲子,我幫你捉一捉!”;比如,“傾妃,你的眼裡有沙子,我幫你吹一吹!”
他邊這樣找藉口,邊準備真的動手。
傾妃總是會往景荇身後躲,而景荇也總是無奈地勸誡哥哥。
然而,景臻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傾妃,你為何取名傾妃?”
那時,她對他已經心存了幾分避諱,所以也沒有直面回答。
她不會告訴他,這名字是義父所取。義父說,取自‘傾國傾城’之意。
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景臻卻會自己曲解:“傾妃傾妃,傾禍之妃。我多想給你改一個名字”
她沒有看到他眼中深藏的悲哀,卻對他更是疏遠。
與他不同,景荇什麼都隨她。他為她唸詩,帶她遊園,如同所有故事裡的才子佳人。
兩人漸漸情義互許,唯一所缺的,就是表明心跡的時機。
城中已經遊遍,傾妃有些索然無味,於是提出城外遊賞。
景臻一如既往地反對,似乎他從來都沒有贊同過她,包括她的名字,包括她的容貌。
看出她心裡的悒悒,景荇駕了馬車,帶著她偷偷地離開王城。
兩人在城外見識到許多見聞所未聞的趣事,流連忘返之時,不知不覺已是黑夜。
田野間的老農誇道:“公子和小姐真是天生一對!”
傾妃嬌羞不勝,更是美不可言。她從老農手中買了一些茶葉,想要帶回去給景荇煮茶。他看書辛苦,她做不了什麼,也只能聊表關心。
孰料,就是這個不經意的舉動,招來禍端。
兩人往回走去,品味著剛剛老農的那句話,溫懷繾綣。千言萬語,卻又什麼都不敢說。
良久之後,景荇終於開口:“傾妃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傾妃輕輕點頭:“你說吧。”
“我你可會嫌棄我的出身?”
“何出此言?”
“我是景家二公子,從小到大,不論多麼努力,都註定無法企及大哥。東洲的世襲之位,以及那無上的榮耀,全部都只屬於他我只能站在他的背影裡”
“二公子,你怎能這麼想?身世如何,前途如何,這又有什麼要緊。最重要的是”
正在這時,前方忽然閃出幾個山賊,將他們圍在了其中。
兩人交出所有的錢財,山賊仍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們看著傾妃,淫/笑道:“從沒見過如此絕色的美人,就這麼放走,豈不可惜!”
另一人提醒道:“那位公子好像是景家二公子!至於這位美人,似乎也來頭不小!我們招惹不起啊!”
“美人懷中死,做鬼也風流!”
“老大!不能為了一時快活,而丟了性命啊!”
聽到手下喋喋不休地勸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