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潭集兵得二萬餘人,攻野王,拔之,引兵會攻鄴。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七》
鄴水南岸。
鮮卑軍隊齊集鄴水南岸,圍著一個臨時搭建的高臺,眾人臉上盡是欣喜之色,而慕容氏諸人更是如此,站在臺下滿是興奮的看著臺上的人。順著眾人目光看去,原來臺上的人竟是慕容垂,而且穿著穿皇帝才能穿的袞冕站在高臺上。
“開始吧。”慕容垂對一邊的宦官淡淡的說道。
侍從聞言,拿起手裡的布帛朗聲念來:
皇天上帝,后土神祇,眷顧降命,屬垂黎元,為人父母,垂不敢當。新興侯國之正統,垂之君長也。本當以大義喻秦,奉迎歸國復紹大統。唯時事之艱,故君身陷氐秦。國不可無君,故垂僭承大統。茲於此日,建元燕元,至此以往,替秦正朔,服色朝儀,皆如大燕昔日舊章。鮮卑群胡,推垂為盟主,垂愧不敢當。中興祖業興復鄴都,平定關東六州,實為垂之責。假以時日,平定中原,垂當迎還舊主,以守臣節
“臣等唯燕王之命是從!”聽完表文,眾人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慕容垂微微頷首,“孤今日還有一事情宣佈。”
眾人起身後,目光緊緊的盯著慕容垂。
慕容垂環顧了眾人,對宦官說道:“唸吧。”
“世子慕容寶,孤之嫡子,以賢為著,堪為儲君,今詔立為太子。”宦官朗聲唸叨。
慕容寶聽到詔書,心中不由大喜,連忙跪了下來朗聲謝恩:“兒臣謝恩!”
“丁零翟斌,與孤同紹祖業,立國大功無出其右,為國之輔弼,今特封建義大將軍,河南王。”宦官朗聲再次念道。
“臣謝恩。”一個大鬍子的胡人,語氣淡淡的說道,看他樣子八成對於冊封有所不滿。
“幼弟慕容德,賢而有才,今拜為車騎大將軍,封范陽王!”
“臣弟謝恩!”慕容德略帶興奮地見禮。
慕容垂大興分封,將慕容農等一幫庶子、甚至連母族的一些親近子弟也分封為王。其他疏遠的一些宗族和功臣,也是大肆分封了一回。
慕容垂分封完眾人,剛訓完話沒多久,一個侍從走到慕容垂身後附耳說了幾句,慕容垂原來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笑容逐漸擴大。慕容垂幽幽的對眾人說道:“不久前,孤派可足渾潭去河南招兵,眾卿想必也知道。據探子回報,他集得精兵得二萬餘人,如今已經攻下野王,且引兵來會,不日便可到達鄴城了。”慕容垂的話語之中滿含興奮。(野王。縣名,今河南沁陽。)
“天佑大燕!”眾人齊聲唱道。
卻說鄴城裡的苻丕聽聞慕容垂在鄴城外稱王、建元不由大驚,迅速修書一封,讓姜讓送到燕軍大營。
“稟燕王,秦使姜讓在帳外晉見。”侍從抱拳稟報道。
慕容垂正在與一幫親信商議攻取鄴城的事宜,聽到秦使前來,笑著對慕容德說道:“苻丕耳朵道靈,孤還沒給他下書他到先來了。”
“哈哈哈”慕容德聽到話後,笑了起來。
“讓秦使進來。”慕容垂對侍從吩咐道。
過了片刻,姜讓從帳外進來,滿是鄙視的看了慕容垂一眼,抱拳說道:“見過泉州侯。”
“你!放肆!”聽到姜讓的話,慕容垂臉色異常難看,剛想說什麼,被慕容寶強了點先。
姜讓看都不看慕容寶,不卑不亢的將書信遞給慕容垂:“這是長樂公交給君侯的信。”
慕容垂對於姜讓的挑釁很像發作,可理智讓他壓下心中的火氣。接過了姜讓的信件,示意他坐下後,慕容垂迅速瀏覽完苻丕的信後。
慕容垂看完信件後,將其放在一邊,對姜讓用半威脅、半勸告的語氣說道:“孤受秦主不世之恩,定當知恩圖報。長樂公秦主愛子,孤必保其周全。勸將軍回去告訴長樂公,使其讓出鄴都,盡眾赴回關西,然後兩國各安東西豈不美哉?若長樂公迷而不返者,孤亦只有兵戎相見了。”
“呵呵呵”姜讓聽到慕容垂的話,不由得冷笑了聲,正色說道,“君侯昔年不容於家國,投命於我朝。以前的燕國,哪裡有君侯的半寸土地尺土?主上與君侯雖然處於不同地方,愛好也不同,可是一見面就稱君侯為奇才,與君侯結下深厚的君臣之誼。只怕主上對君侯的信任已經超過了宗族和舊臣。主上委任君侯的職位只怕已經超過了主上的親族,君臣間的信任只怕沒有比這更甚的吧。自古以來,起兵沒有正當的名義,終究會失敗的,而上天要廢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