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人。
“這些畫是?”她分明已經猜測出來,卻仍是不敢置信地問著。
晁羿苦苦一笑,“原本不想將皇室的醜陋告知於你,可你,唉,這些都是天晴畫的,想不到他竟然對一個太監迷戀如此!”
眸中的心痛顯而易見,那是對自己兒子深深地失望,也不難理解,一個曾經生活中盡是女人的男人,豈能接受一個喜歡太監的兒子。
“可是皇上,只不過是幾幅畫而已,也不能就妄下論斷說他喜歡男人啊。”
晁羿跌坐回龍椅上,闔了眸子平復下心情,“天晴繪畫能力天賦異稟,可以輕易從畫中感受到他所表達的心境,這一幅幅畫,分明充滿了對這太監的愛意,而且他從未替朕之外的人作過畫,此舉已非尋常,不僅如此”
猶豫之下,晁羿又將幾張壓在奏摺之下的紙遞給她,那些紙已經破損不堪,一看便知是天晴扔掉之後被人撿了去重新粘好的。
更令人無法置信的是,那些紙上是無數首情詩,寫得是對一位小太監的愛戀和想娶回家又怕遭到拒絕的忐忑心情。
字裡行間的憂傷和無奈,讀著令人動容,天晴真真是一位多情而浪漫的少年,而繪畫和作詩,也正是一個少年表達情感的方式。
謹慎如他,還知抒發完感情將其丟掉,可誰曾想過在那背後無時無刻有一雙黑手在窺視著那些價值連城的瑰寶。
“皇上,是誰給您的這些?”介於姬羨壹有收過從宮內流出的髒貨,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姬羨壹,可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做陷害這種事。
晁羿卻沒有回答賀蓮的問話,反而問道:“這回你明白朕的苦心了?一個不省心,太子也跟著不省心,關他們緊閉懲罰已經算輕了,你卻還要來跟朕理論,朕真的很失望。”
賀蓮聞言心裡頓時一疼,多可笑的一個誤會,竟是可以讓一個人失望至此?“我也對皇上很失望!即便是皇上不接受男人喜歡男人,可拿整個翊和宮的太監償命,也未免太不可理喻了。”
“你以為朕想嗎?那是因為天晴不肯將那個太監交出來!”
“因為那個太監就是我!我就是小蓮子!那些畫,那些詩裡面都是我!”賀蓮衝口而出,她不想再隱瞞了,因為她而死那麼多人,她說不服不了自己苟活在這個世上。
晁羿即刻坐直身子,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是說你是小蓮子?天晴喜歡的那個小太監是你?”
說了出來,心裡反而坦然了,不就是一死嗎,說不定還能穿回去呢,“沒錯,皇上,您不是一直覺得我面善嗎,六年未見沒認出我也實屬正常,我就是那個八歲時被您挑選做您內侍太監之後又分到太子寢宮的小蓮子。”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視線來回掃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她全身上下他都瞭解得清清楚楚,她是個女子沒錯,可小蓮子應該是個閹人啊!
銳利的眸子突然眯緊,“你女扮男裝一直在朕和皇子們的身邊?為了恢復女兒身,假扮林丞相的養女?”
賀蓮點了點頭,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此時晁羿的心情極為複雜,震驚,憤怒,羞辱,後悔,各種各樣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翻江倒海的滋味一齊湧上心頭。
“為何要女扮男裝?”他開始懷疑,可他不願意去相信。
賀蓮正要解釋,突然劉總管走了進來。
“皇上,策王爺有急事求見,說是與林丞相的養女有關。”
賀蓮心跳頓時漏跳了一拍,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策王爺一來,兩位皇子便出了事,驟然想起昨晚天晴跟她提起策王爺曾和皇上徹夜長談,難道說那些畫和詩都是策王爺帶來的?為何他的目標在天晴,反而不是太子?
當見到一襲紅裙的賀蓮,被宣進殿的晁天策挑了挑眉,想不到罪人也在此,那這事兒更有看頭了。
去探望亞瑟王子當日,他早已知道遇見的人便是林蘿,只不過為了等待今天,他將計就計假裝沒認出她來。
在賀蓮身側站定,晁天策施了一禮,隨後叫了一位侍衛進來,然後說道:“父皇,兒臣請求父皇的原諒。”
賣什麼關子!“你所犯何事?”
晁天策雙手抱拳,闔起的摺扇握在他的手中隨他說話而輕輕晃動,“兒臣在未經父皇允許的情況下去搜查了林蘿的別院,兒臣只是不得已之舉,是怕被壞人逃脫才先斬後奏。兒臣與林丞相之子林時歸虛與委蛇,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晁天策的聲音與晁羿的很像,因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