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告訴我,妲妲不是我皇姐麼?”薄技揪住烏坦王的衣襟,他的聲音在顫抖,原來她不是他的皇姐麼?
烏坦王看到薄技的神色,瘋狂的神情忽然露出一絲悲愴。他用盡此生最後的力氣:“薄技,你殺了我,你比我狠心。你適合這張王座,你要記住女人都是賤人!”
“是你殺了流雪,是你!”薄技忽然暴起,惡毒的盯著烏坦王。
“不錯,那個賤人是禍水,必須死!”烏坦王已經很虛弱,他不在意薄技恨他。他覺得這個兒子比他狠,並且智謀也是他最滿意的。即便是在他的王庭裡,這個兒子還能完成這樣的刺殺。他完全不擔心薄技會穩不住場面,他知道能安排這一切的薄技,也已經尋求好所有的退路。
“為什麼?!我恨你!你知不知道她懷了我的孩子,那是你的皇孫!為什麼要殺死她,她的屍體在哪?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沒死!”薄技嘶吼著,烏坦王的瞳孔已經在漸漸放大,聽到這句話卻瞪眼道:“你說什麼——”
烏坦王已經沒有力氣問了,但他卻死不瞑目。因為薄技說,那名女子懷了他的皇孫。而他強暴了那名女子,並丟給了手下去糟蹋。那些血是不正常,但他以為只是被傷的。因為那張臉,那張臉令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薄技瘋魔一般站起身嘶吼,隨後他將烏坦王的近衛嚴刑拷打的逼問。於是他在王庭的一間偏殿內,找到了那具似乎還有一點溫熱,但已經在僵硬的屍體。那是一張與妲妲幾乎一模一樣。是薄技找了好久才找到,並珍之如寶的寵姬。
這具屍體完全赤裸,下半身盡是血汙,她死前還瞪大了一雙眼。那雙碧波一般的眼眸,是最像妲妲的地方。如今這雙眼死灰一般的瞪著,再也盪漾不出任何波光。
“啊——”薄技嘶吼著,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他丟了人才三天,可三天的時間裡,他知道對於一名弱女子來說,已經足夠她死去。他恨!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內殿,月光皎潔,寒涼透心。
當他看見連靈玉時,他笑了,笑得冰冷,笑得猙獰:“為何在上古空間不殺了我,為何?!”
連靈玉其實一早就在烏坦王所在的殿內,聽聞這場宮闈之亂,她聽得背心發寒。她為那個死去的美麗男子悲哀,更為宮廷的汙穢悲哀。她不知道妲妲的母親為何會私通,她不明白宮廷裡的人性為何可以如此涼薄。
“你喜歡妲妲?”連靈玉卻問。
薄技笑得慘烈,一行血淚滑落:“是,我喜歡她。從小我就喜歡她,我一直都喜歡她。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他跪地嚎啕大哭,在過去的歲月裡,在少年成長的歲月裡,他被這種亂倫的思想折磨著。等到知道烏坦王褻瀆了妲妲,他才生出也要佔有的心。可是那人卻不允許,甚至將她送給了國師。國師更是將她視為禁臠,在她身上種下禁忌。他瘋了,被逼瘋了!
“為什麼你不告訴他,為什麼你不將真實的,你的真心告訴他!為什麼你不帶他走,為什麼不帶他離開這個王庭!”連靈玉質問,她為那樣一名美麗的男子,為那樣一名心存期待的男子而痛。他們是一類人,她一直希望他能過得更好。
“我——”薄技啞然。
“如果我告訴你,他是男的。他一直是一名男子,只是因為不想被捲入王位的爭奪戰,自幼便被其母偽成女兒身,你還喜歡他嗎?”連靈玉蹲下身問。
“男的?”薄技怔然。
“是,他知道他的父親是國師。但國師並不相信他說的話,如果你早在他還沒有被控制之前,你就將他帶走,就不會有今日這一切。可是你敢麼?你捨得王位麼?你哭得好像很愛他,真是可笑。”連靈玉說罷站起身,她沒空理會薄技。
“如果可以再來,我一定帶他走!如果他還活著,我一定帶他走!”薄技的聲音不高,但連靈玉聽見的:“你說什麼?”
“如果妲妲還活著,我要帶他走!”薄技嘶吼著,他恨,恨!
連靈玉頓下腳步:“這樣嗎?”
“告訴我,你將他葬在哪裡。我知道是你葬了他,我去陪他,你告訴我,他在哪兒?”薄技追上連靈玉,伸手要扯住她的衣袖,卻被雲焱擋住。
“他只想安靜。”連靈玉並沒有告訴薄技,並且道:“他恨你們整個王庭的人。”
“我知道。”薄技輕聲回答,他一直知道妲妲不喜歡他,可是他卻愛慘了他。即便知道他是男子,那又如何?如果他還活著,他可以立他為男後!如果他不願意,他可以帶他走。可是,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