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的婦人,自己才接著說道了起來:“你說這年頭,還有人敢在咱們這地界投下這許多的,能是那沒有長遠打算的?”
“再別提,他們家還一口氣將河對岸的林地也都拿在手裡,再由那人口中聽說的情形,只怕等到來年春日裡就能看見,他們家又多了好大一片沙柳地!”
“沙柳地幹啥用的?難不成才種下就等著賣銀子了?你少說這些個沒用的,哪裡有聽說過這沙地裡還能種出銀子來的!”抬手一比自家對門的方向,更是抑制不住心中好笑萬分,勾了勾嘴角嘲諷道:“饒是眼下還能掙幾個大子苦力錢,可終究還是個只靠趕車為生的寒酸鬼!”
卻不知,這句諷刺之言不過才說出了半日後,又由那暗探之人處得了最新的訊息:“啥,他們家一日的功夫,就能得這麼些個銀子!”
“聽說每畝給五十個銅板,外加中午的飯食,難怪就連隔壁巷子裡的許掌櫃也是全家。”
“啥,許記放著好好的鐵匠鋪子不開張,原來就是為了替那戶人家栽樹去了,不能夠吧?難不成那人打聽的高工錢真是。”剛才還當即打斷了當家的說話,此刻她自己卻將餘下之言啞在喉嚨裡,頓時屋子裡是一片死寂。
早就看死了對門院中的秦老三無他路可走,卻哪能料到,他們家居然還有這奇遇,趕上這般的好事。不但學著許記是全家齊上陣,就連工錢也是分文不少。
“聽說那姓盧的人家是當日結算,如今就算不是當日給錢,也是不會想旁人家隔了好些日子,都不給算清工錢的。”又是一句轉述之言由當家的口中而出,愈發讓這旁的婦人變得坐立不安起來:“要是真想那人說的一般,這新來的人家豈不是有財有勢!”
有財一說,秦家老二斷不會覺著詫異,只是這有勢一句又是從何而起,不禁轉頭問道了起來:“娘子這話好不奇怪,他家有錢投在這荒涼無邊的地界倒是沒錯,可真是那般地權勢人家,又怎麼能往咱們這片住下,斷斷是不能夠的!”
卻聽這頭的婦人冷哼了一句,低聲提醒道:“你說那家先是買下了河邊那兩進的大宅子,可曾在衙門裡聽到風聲有人上門另收過額外的銀子?說句不好聽的,咱們如今這位太爺可不比前頭那個心善,哪能放著這般的財主,不動心思?”反問連連,倒是把一旁之人問得是啞口無言!
見他愣在當場,忙又補了一句道:“單看他們家這麼沒頭沒腦的大筆往地裡投銀子,還不得多問上一句才是?能幹那光佔名聲,又費銀子的蠢事,咱們這位太爺能不一早就得了訊息?”
☆、第二百六十章 是笑談
也是,這等大事旁人不曾得知,可這縣衙裡的主事之人又怎會絲毫不見動靜?漫說這盧家是真是讀書人出身,即便有功名在身也是避不開,得孝敬一二。
片刻思量後,也已頷首接道:“原先咱們鎮上的秦舉人家,不就因為交不出。”起了頭卻是不敢再往下,雖說秦家那事與前一任縣太爺脫不開關係,可這官官相護一說,還是百姓們頗為忌諱,即便是秦家老二這般有些資產的小生意人,也是同樣能避則避。
再說,當年那樁也是人人皆知,只提了個開頭,那旁之人已是重重點頭:“那位可是正經八百的舉人老爺,可在縣太爺面前還是認了個服字,最後銀子沒少掏,又不敢另尋了地界搬,反倒落得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好不悽慘哦!”
提及往昔那樁,不免又與盧家的一路無阻聯絡了起來:“當家的你說,這盧家該不是真有啥了不得的儀仗在,要不怎麼連縣衙裡的那位都沒打上他們家的主意,可是奇怪的很?”
“要不,我明個再尋了衙門的班頭問問。”
就在這對門暗自揣測不定的夫妻倆,還欲往深處打聽之際,另一頭聽說了那幾家甘願放下手中差事,替旁人家栽種樹木的訊息也已是不脛而走。
有質疑為主的,冷眼旁觀;也有哭笑不得的,搖頭喃喃;更是那直言不諱的,譏笑諷刺。卻是始終難見對此看好之人,只怕不曾真正在沙地裡忙活過一日的,恐是無法想象,這盧家早就製成了便與快速栽種的利器在手。而他家規劃的栽種也並非人們尋常所見那般,是密密滿布在地,反倒是更為有效地分割沙地之法。
此刻,鎮上皆是暗中偷笑之聲。反倒讓這幾戶人家格外安心起來。
原因自是不必說,本就擔心東家多添了人手,這般被眾人譏笑沙地栽樹,無疑是半點不信此事能成。如此一來,還有哪個願意前來問訊人手一事,只怕錯過了這個時節,往後盧家也不會外頭另尋了這些牆頭草來幫村,豈不是後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