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偷看了兩眼那旁的角門。才湊近低聲告訴起來。
受了這說話人的影響,被告知者也是一臉愕然地回應道:“莫不是二小姐要嫁的那戶,並不是頂好的人家?”
聽她這般一問。那婆子卻是僵著笑容,搖頭回了一句模稜兩可的來:“要說能讓這吳姨娘暈倒的,也莫過於二小姐的終身大事了。可好歹也是這盧府的正經小姐,如今更是被選了入宮陪著公主,哪裡是平常官家能比得過。又怎會選個門第不配的人家喲!”
“正是這話。”忙是應了一句,側過身來朝吳姨娘那屋,努了努嘴接著問道:“平日裡瞧著也是個沉得住性子的主,剛才在正屋裡到底是聽著什麼了,怎麼就直挺挺躺倒了。太太特意讓人,往常來咱們府上瞧病的藥鋪裡尋了大夫來。更是好生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本來那會兒大房的金盞如今該叫林姨娘了,就是外頭另尋的大夫來瞧。到底不及常來的那位醫術高。”抬手指著東廂那頭,忙又壓低了聲音提醒一句:“咱們府裡那位大房奶奶不是才叫大夫開了一季藥,就立馬能下地了!”
看著面前這婆子使勁示意,不免也將此前幾樁,全都聯絡到了一處。是啊!同樣是當場暈厥的主僕兩人。正因為尋來的大夫不同,痊癒的時日也是差了許多。回想起來還真是這般。到底當初那金盞還只是府裡的丫鬟身份。而今天暈倒在的吳姨娘,她又怎麼能比得過。
如今這府裡,除了那位舊疾已見起色的二爺外,就連那位一病月餘的大奶奶,也都是得了這大夫的診治,才立竿見影下得床來。可見這回,太太的確是頗為在意吳姨娘的病情,若是不然又怎麼能將特意遣了人,將那大夫請來問診。
不時,便見那旁夾道里有了動靜,便知定是管事媽媽將瞧病的那位領了進來。忙是互相打了眼色,便匆匆往院子裡各自散了去,再不敢又絲毫的停留。
若之前那一幕被管事媽媽逮個正著,定是不會輕饒兩人。倒不是怕惹怒了管事媽媽,再怎麼論道起來,這兩個婆子不過是閒話兩句家常罷了,並無大礙。而是自後院攆出了個姨太太后,眾人已自覺收斂起往日的散漫,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無意間,在下人們中也已成了默契,往日那般各自躲懶之事不見了,就連平日裡最愛嚼舌根的,也都學者三緘其口起來。不單是因為後院那樁的之故,想來此後重新隨老爺、太太入京後,也深受了都城中頗感緊張的氛圍所染。
能在官宦人家當差,本就不是蠢鈍之人,再加之此刻老爺外放離京,府中惟有一個區區八品的二爺略撐場面,不免也弱了眾人的氣勢。
最懂看人眼色行事的人等中,想來除了那各大店鋪的夥計外,也就各府的門房莫屬了。雖不比前頭正門的老蒼頭,懂得那些文縐縐的語調,但這後院角門上的看守婆子,就看人下菜碟一件上,的確也差不去哪裡。
果然不出三日,在後院中幫忙的兩個小丫鬟,便陸續被管事媽媽撤回外頭廚房去。可見其病情也已是穩定了下來,雖不見吳姨娘仍像以往那般,往正院來請安。但在全府上下看來,卻是那位大夫的醫術實在了得,又是如此之短的時日裡,便已有了起色。
實則,那位大夫還真是運氣十足。若說最先的盧二爺是因為自己懂醫理,在私下悄悄換了好副方子,才得以日益好轉起來。那隨後的大房奶奶,卻是實打實的‘無病呻吟’。三日前,後院的姨娘本是身子硬朗,要不是氣急攻心,哪能當即便直接倒地不起了。
所以才說那大夫確實有運氣,不管之前對其醫術有何評價,這個年節裡,已有不少官家的內宅女眷,正將此一神醫的名聲四散傳播了開來。不問病患是何等病症,只是一味的提醒與人,那大夫只需兩日的湯藥,就使得一個病了月餘的病患嚷著要吃喝,便足可證明其醫術高明之處了。
起初之時,老爺並不怎麼願意聽到外人之間的傳言,然而隨著此等新鮮話題在內眷們之間,成了熱議之事。反倒將盧府二小姐即將隨公主,遠嫁異國的訊息逐漸淹沒後,也改變了老爺之前的看法。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別看無意間,被下人們傳得神乎其神的事件,但對於此刻日趨緊張的官場氛圍,倒不失為暫且遠避一二的好話題。”對著妝臺上的鏡面,自己動手摘下發髻上的頭面。
原本正端坐案前,提筆記下剛才書房之中,族內幾位長輩名諱、稱謂的盧二爺,聽得這句。不免也已是停下了筆,起身踱過這旁,接手娘子的差事。莞爾笑道:“的確,之前僅限於內宅的話題,眼下已有向書房傳揚的趨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