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哪裡是氣不過傳聞所言,才暈厥當場的。而是佯裝氣急攻心,想借此博取眾人同情罷了!
只不過,深知這位脾氣秉性的太太也好,還是二門上的丫鬟、媽媽也罷,都不曾被其驚動過多。僅打發了外頭大門上的小廝,尋了大夫為大奶奶瞧上一瞧,也就是了。
大夫瞧過之後,果然只是略受驚嚇罷了,若非一眾小丫鬟們面色慘白,或許這大夫還未察覺,這府上脈象平和的病患是被驚嚇所致。
送走了大夫,又打發了小丫鬟們一併推下,內室之中斜靠在床頭的魏氏,才露出久違的欣慰之色,不覺雙手合十喃喃道:“莫怪你年紀輕輕便去了,到底是因難產不治,與我卻卻是不存絲毫干係!”
又尋出娘母親稍人送來的佛經,便也學著低聲誦起經來。
說來,此事還真與大奶奶沒有半點干係。那李姨娘本就因未滿十五便有了身孕,又被迫離了京城,一旁相陪而往的自家老孃卻是個碎嘴的嘮叨婆子。原還算得心思淳樸的小丫鬟,被一路唸叨不停,又怎能不心煩意亂,再遇上胎位不正,如此雪上加霜,最後才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一場!
不免可惜了這般地花樣年華,卻又是必然之果!聞者皆是搖頭輕嘆一聲,然而只因其不過是丫鬟出身,也僅此罷了。
惟有這盧府之中,除了東廂的魏氏略感不忍外,還有一人也在轉過天來。得知此事後半日不曾回過神來。
“怎麼說沒就沒了!這丫鬟模樣雖說生的很是一般,可身子骨到底不差,就是比起外院的粗使丫鬟來,也算不得瘦弱,怎麼會?”抑制不住,一遍遍在心中低聲發問,又何嘗不是後悔當初,自己不該為了得到這姨娘的位置,連帶著將這小丫鬟一併算計在內!
原來,當日銀屏臨出嫁時所提那句。卻已深深紮根在她心底。無所不用其極,雖不是她金盞在行之事,卻也抵擋不住壓在自己心頭的多年夙願。
藉著外門辦差之際。暗地尋來了賣婆口中的藥物,最終還是套不脫用這下作的手段,大爺與果兒丫鬟的飯菜裡動了手腳就是如今回想起來,都忍不住是追悔莫及!
自己這般又是何苦?禁不住抬頭望向屋外,比起那嫁去普通人家做正頭娘子的銀屏來。整日被圈在這門戶緊閉的後院之中,還不及小門小戶那般,活得自在。
大爺自事發搬回東廂後,自己是再不曾見過一回,大奶奶那裡更是從未讓自己進過屋子。原本想著往後倒是清閒了,這早晚請安都省卻了。可又誰知。這般被丟棄一旁,無人理睬的日子,比起那整日伺候主子的婢女是更為難熬!
加之初春時節。回京暫住後院的姨太太一行,再度啟程後,偌大個院子裡更添幾分陰冷之感。平日除了到點送來飯食的小丫鬟外,便再無人願意來這邊走動一二,即便是看守角門的婆子。也都愛搭不理的無話可言。猶如幽禁般的後院日子,足以將原本的好人。生生給逼成了如今這神神道道的怪異模樣。
自後院再度恢復往昔的清冷,這林姨娘也愈發不愛出門了,此刻由送飯丫鬟的口中獲悉這樁,更如同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便將她逼到了懸崖邊緣。
當晚,廚房的小丫鬟再往她屋裡送飯時,已是神智不清,冷汗淋漓了。待大夫趕到時,還是那小丫鬟忍不住哭泣出聲,將午間那樁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般邊抹眼淚,邊告訴了一旁的管事媽媽。
原本大房才因難產沒了一個姨娘,訊息傳開還未及三日,接著便又病倒一個,若是讓外人知曉了,定是與大房奶奶頗為不利。憂慮到這層,太太已是當機立斷,遣人連夜將後院的林姨娘送了出京,才是最為穩妥之法。
“本就是你大哥屋裡的小妾,太太也是實在無法了,若不是為了你大嫂的名聲,絕不會這般無情!好歹,這金盞林姨娘也是大奶奶的陪嫁之人。不看僧面。”
“魯媽媽不必多言,且拿了那大夫的方子與我,再仔細瞧上兩眼氣色如何,便已能辯明一二了。”不覺連聲應道。方才回府之時,就曾聽得娘子告訴這樁,雖說哥哥屋裡的姨娘,自己身為兄弟頗有此不便之處。
更不提自學醫理之事,本是不欲人知,而今魯媽媽親自來求,或多或少是為了安太太的心。想到這層,這旁的二奶奶葉氏不免頷首接了一句道:“就讓我隨了魯媽媽一同去瞧瞧便好,到底是如何一番情形,回來再與相公細細描述也是相差無幾。”
聽得此句,也唯有那旁的魯媽媽莫名一驚!難不成,這二奶奶也跟著咱們家二爺習了醫理?還是唉!如今這節骨眼上,哪裡還管得這麼許多,還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