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他們勢力漸弱,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
“既然是這樣,”雪顏沉吟道,“為什麼他們的態度還是那麼傲慢?彷彿不把大單于放在眼裡似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當年,匈奴內部發生了一場血腥的戰爭,扎龍拓家族與呼倫圖大單于所在的密託家族聯手,才避免了被滅族的厄運。後來,兩個家族盟誓,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彼此之間決不能背叛。所以,扎龍拓家族在冒頓當單于的時候並不怎麼起眼,可是現在輪到密託家族的子孫做單于了,作為和密託家族關係最親密的夥伴,他們的地位也就自然高了許多。”
“是這樣啊!”雪顏慨嘆古人就是重情重義,多年以前的承諾,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哪裡像二十一世紀,很多人都誠信缺失。
可是自己該怎麼辦?已經卷入這種複雜的關係當中了,難道還能駐足旁觀嗎?國家的利益,心中的愛人,親身的骨肉,哪一個是應該捨棄的?哪一個又是應該為之義無反顧的?
車窗外,夜色沉沉,沒有星光,沒有月亮,沒有云彩,只有深得看不到盡頭的夜幕,緊緊攫住雪顏的心,讓她疼痛不已。
雪顏撫了撫胸口,想讓自己的心臟不要承擔這麼沉重的負荷,但是她做不到。她越是告訴自己——要堅強樂觀地面對這一切——就像面對呼吾涅斯的千軍萬馬,就像面對大宛國的天牢,就像面對紫蕺峰上的絕境——她就越是呼吸困難,頭暈目眩。
好容易捱到王庭,雪顏努力保持住身體的平衡,從馬車上走下來,將孩子交給早早迎候在那裡的春如,自己則直奔氈包,一頭栽倒在榻上,失去了全部的意識
第七十三章 艱難抉擇
更新時間2010…9…21 13:59:24 字數:2652
正在捧著一卷竹簡看得津津有味的呼律仁看見大半天不見人影的雪顏突然進來;又一頭栽倒在榻上,大吃一驚,連忙撂下手裡的竹簡,奔過來將雪顏抱在懷裡,卻發現她已經毫無知覺。於是焦急地拍著她的臉頰叫道:“雪兒、雪兒。”
呼律仁是來看望雪顏的。
這些天來,兩人為了揪出那個罪大惡極的破壞分子,裝出疏遠的樣子,雪顏還得搬離穹廬大帳;呼律仁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尤其是那個依雲,以為他真的把雪顏趕走了,於是趁虛而入,有事沒事的經常到穹廬大帳裡來做客,打扮得十分明媚動人,在呼律仁眼前晃來晃去,弄得呼律仁躲也不是,趕也不是。
說心裡話,在賽馬終點看到依雲摘下帽子露出長髮的那一刻,他的確心動了。這也不能怪他,任誰看到一個如此千嬌百媚而又英姿颯爽的少女,心跳都會停止半拍的,何況是草原上有名的風流浪子呼律仁?
但是,呼律仁是一個負責人的好男人。雖然不曾與雪顏山盟海誓,但是也在心裡暗暗發誓,今生今世,決不能做對不起雪顏的事情。所以,他及時地扼殺了要將依雲這個美麗的少女擁入懷中的想法,心裡不停地默唸著“雪兒,雪兒”,希望能讓心目中的雪兒替他將這誘惑拒之於心靈的大門之外。
但是,如果能輕易被拒絕的話,依雲就不稱之為依雲了。
首先,她每次來到穹廬大帳,都不是很張揚,腳步輕輕的,表情淡淡的,就像是來看望一個普通的好友。而且,每次與呼律仁單獨待在大帳裡的時候,她沒有做出一絲一毫曖昧的舉動,頂多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呼律仁訴說著女兒家的心事。總之,大大方方的,讓呼律仁找不出來轟她出去的理由。
其次,雖然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卻沒有媚俗之態,反而像一枝嬌豔的玫瑰,含苞待放,豔麗奪目,卻不賣弄風情,自有一種高貴的氣度。這個,也讓本來就喜歡美人的呼律仁不忍心對她下達逐客令。
更重要的是,這位依雲姑娘的背景和身世令呼律仁肅然起敬。要知道,依雲所在的扎龍拓家族和他所在的密託家族可是出生入死的世交。就算他對依雲不感冒,可也決不能拂了扎龍拓家族的面子。而這一次,他之所以能順利登上單于寶座,明善族長也起了不小的作用。要不是明善族長說服自己的家族和周圍的幾個大家族擁立他,那麼這時候說不定呼律仁還在和冒頓苦戰呢。
但是,恩,不能代替情。對於依雲,呼律仁也就只能做到發乎情而止乎禮了。
所以每一次,呼律仁都是以尊長的姿態熱情款待依雲,溫和有禮,不慍不火,就像一個親哥哥一樣,面帶耐心的微笑,傾聽依雲的每一句話。儘管,要做到這樣很難。
可是雪顏就沒他這好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