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這點傷就不用處理了。
雪顏坐在地上,冷眼看著呼吾涅斯的千軍萬馬朝冒頓逃走的方向追趕,心想他總算是脫身了,自己不至於成為幫助俞古凡篡位成功的紅顏禍水,心裡一鬆,疲憊地閉上了雙眼。
可是眼看著冒頓逃離的呼吾涅斯把全部的怒氣都撒在了她的身上,一揚馬鞭,朝雪顏劈了下來,雪顏毫無防備,只是聽見耳邊風聲呼嘯,就本能地抬起胳膊擋了一下,那隻長蛇似的馬鞭立刻將雪顏的衣袖割裂出一顆口子,並且在她雪白的胳膊上劃出一道血印。
雪顏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呼吾涅斯,不明白這個殘暴的單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同時不禁對已經不見蹤影的冒頓生出了一絲失望,儘管她也不希望冒頓因為自己而淪為呼吾涅斯的囚徒。
可是,一個黑影箭一般從遠處飛掠而來,倏然落在了呼吾涅斯的馬背上,並將他的喉嚨緊緊扼住:“你敢這樣對待她!”
呼吾涅斯的脖子被卡住,呼吸困難,而且無法回頭,不知道這從天而降的襲擊者是誰。可俞古凡看清了,驚呼道:“左賢王!”
雪顏吃驚地看見了呼律仁的一臉狂怒。他用一隻手死命扣住呼吾涅斯的脖子,另一隻手顫抖地指著打算重新將雪顏控制起來的俞古凡:“你這小人,竟敢這樣對待大漢公主,趕快放開她,別用你的髒爪子碰她一下,否則,我要你好看!”
俞古凡不知為什麼露出了畏懼的表情,竟然聽話地放開了手,且遠遠走開。
呼律仁對呼吾涅斯說:“你要造反,不關我的事,可是,你不該這樣對待一個女子。你不僅對她粗暴無禮,還拿她來做人質,這種陰險的手段,一點兒不像我們草原上的勇士。”
呼吾涅斯艱難地張開嘴:“左賢王,你與冒頓向來不和,當年,要不是你心慈手軟,這大單于的位置就屬於你了。但是,你自己不想做大單于,那麼也別勉強我跟你一樣,我還想嚐嚐萬人之上的那種滋味呢!”
“大單于還能輪到你來做?”呼律仁冷笑道,手下加緊了力道,呼吾涅斯頓時臉色青紫,呼吸困難,眼看就要一命嗚呼。
雪顏雖然沒能全部聽明白他們的對話,可也明白了個大概。她不知道呼律仁當年為什麼放棄大單于的位置,可是她知道,冒頓為了大單于的位置放棄了她,所以,她緊張地看著呼律仁,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放棄自己。當初,他可是口口聲聲說要自己做他的女人。
呼律仁顯然還沒有時間來安慰雪顏,他正在一心一意對付呼吾涅斯,而且嫌一隻手不過癮,另一隻手也握緊了呼吾涅斯的脖子。
呼吾涅斯驚恐萬狀,嘶聲啞氣地從嗓子眼兒擠出一句話來:“你快放手,聽見沒有?”
呼律仁不說話,兩隻手又握緊了一些。呼吾涅斯的眼珠都快突出來了,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條瀕死的魚,腿腳在馬鐙裡亂踢一氣,兩隻手則在空中毫無章法地揮舞著,像是要抓住一線生機。
呼律仁這時候才注意到雪顏渾身是土,還緊皺著眉頭,歪歪斜斜的,一副快要散架的樣子。他不能放開呼吾涅斯,只能在馬上問雪顏:“你還好吧,哪裡摔傷了?”
雪顏本來對他是有些意見的,可是在這自己孤身一人與千軍萬馬對峙的絕境中,只有他肯主動現身和自己站在一起,而且出手神速,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一下子就阻止了自己可能命喪呼吾涅斯馬鞭之下的局面,不禁對他感激道:“沒關係,摔得也不是很厲害,不過,你千萬要牢牢抓住這個可惡的叛賊,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叛賊?”呼律仁淡然道,“我沒看到什麼叛賊,我看到的,只是一個骯髒的小人在欺負你。不過當然,我不會輕饒了他的,對於敢對你不敬的人,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說完,手裡又加了些力氣
呼吾涅斯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點,他拼盡全力向呼律仁解釋:“左賢王,我不是對大閼氏不敬,只是想拿她當人質而已,我原本也不想傷害她。”
呼律仁冷笑道:“你這話想騙誰?我明明看見你用馬鞭抽打她。”然後氣憤地將他的腦袋使勁兒搖晃了一陣,呼吾涅斯立刻覺得天旋地轉。看樣子,他真的打算放棄了。
可是俞古凡的意志要比他堅定得多,他趁著呼律仁一心對付呼吾涅斯,重新悄悄爬過來,一把抓住雪顏:“左賢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否則,我立刻殺了她!”
左賢王懊悔莫及。剛才只顧著呼吾涅斯了,倒忘了這個小人。可是,他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對付兩個人。
雪顏心想,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