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願吳宏因她而害了范家姑娘,這個時代女人的苦處,她都懂,如果吳宏不能妥善解決這樁婚事,說什麼她也不會跟吳宏走的。
她不知道吳宏會怎麼解決這兩個問題,但是她對吳宏,有著莫名的信心。
只要等著就可以了,一個可以默默守候她十年的男人,必然也是可以依靠的。
能得到這樣一個男人的愛戀,也許就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
吳宏一直沒有露面,對他生死的傳言,在無錫城內的大街小巷裡流走著,隨著吳坦之從泉州回來,更是塵囂甚上。
吳坦之沒有帶回吳宏,也沒有對外透露他在泉州尋找的結果,於是,傳言從生死未卜漸漸變成了確定吳宏已死,就連死亡版本都出現了六七個,有說是被海匪搶劫殺了的,有說是賺了大錢被同夥謀財害命了的,有說是得罪了海神爺被淹了的,也有說是在海外撞上羅剎鬼被吃了的總之,什麼不可思議的死法都有。
那些日子,吳坦之黑著一張臉,在族中長老多次逼問之下,他才破口大罵不孝子,果斷的將吳宏從族中除名,同時嚴令族中的人不準再提起吳宏,就當已經死了,吳家再沒這個人。
雖然明知其中有蹊蹺,但是族長大發雷霆,又將吳宏從族譜中除名,讓那些長老們心驚膽顫之餘,不也再追根問底。就算不合族規,反正是你吳坦之自己的兒子,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只要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就不管了。
但是范家的那樁親事,不管怎麼說,吳坦之都要給范家一個交代,就算范家的根基遠遠比不上吳家,但是范仲淹無論在官場還是在文人之中,都是極有名望的,吳家不是得罪不起,而是沒有必要得罪,好在當初定下婚約的時候,因為吳宏沒有回來,所以這個婚約只是口頭約定,正式下聘原本是要等吳宏回來才辦的,如今婚約不能做廢,只能換人,將吳宏換成了吳宣。幸運的是當時做口頭約定的時候,吳坦之只說是自己的兒子,並沒有指明是吳宏,臨時換人,倒也不算是違背約定。
當吳宣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娶妻了,而且自家老爹都沒有徵詢過自己的意見,心裡頓時鬱悶得跟什麼似的。
只不過居中牽線的那位老友,之前曾對范仲淹拍著胸脯將吳家兒子的才學誇上了天,如果要正式下聘了,范仲淹卻突然提出要先見一見未來的侄女婿,把那老友給弄得一陣尷尬。吳宏的才學是很經誇的,而吳宣就不是說吳宣草包,以人品才貌論,吳宣也是不錯的,但畢竟年紀還小,為人處事方面遠遠沒有老友誇的那麼好,等到范仲淹考校一番以後,發現了真實情況,自己豈不就成了吹牛皮的,這張老臉沒地方放啊。
自覺丟了面子的老友在憤憤之下,寫信將吳坦之罵得狗血淋頭,然後一甩手,表示不管這樁婚事了。
吳坦之只能靦著臉皮,又寫信過去千求萬求,許了諸般好處,才讓老友點頭,答應帶吳宣往范家走一趟。
然後吳宣只能被吳坦之逼著收拾收拾,動身去相親了。
這一切的內情,楊曼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吳宏都不用露面,這件事自然就有了收場。但事實上,卻是吳宏早有計較的。
只能說,原本,吳宏並沒有藏匿起來的心思,只是他一回到無錫,就聽說了吳範兩家要訂親的事情,雖然傳言中並沒有指明訂親的主角是誰跟誰,但是出於對父親的瞭解,吳宏一下子就明白,這分明是吳坦之為了讓他對嫂嫂死心而使出的一招釜底抽薪。
於是,吳宏當即就決定隱藏起來不露面,同時讓甘大幫忙到處散撥他遇到海難的謠言。他很清楚,三人成虎,謠言一旦傳揚開來,就成了真,只要自己一直不露面,這個爛攤子自然會有人收拾。
吳宏一直在找機會想跟楊曼偷偷見一面,他只要一個當面說清楚的機會,一個回應,不管這個回應是他想要的,還是不想要的,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只看她能給他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當然,楊曼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和她見面之前,吳宏已經悄悄和吳頊談過了。楊曼深居簡出,很難有機會見一面,可是吳頊就不同了,小傢伙天天要上學,路上多的是機會見他。
否則,吳宏又怎麼能有機會將那一紙報平安的信,送上楊曼手上呢。沒有吳頊的點頭,硯童可不敢隨意傳遞書信的。
楊曼更不會知道,她把吳頊教育得這麼人小鬼大,事實上,早在她下定決心之前,這個鬼靈精的兒子,已經把她賣了。
“宏叔叔,你會對我娘好吧?”
“你也會對我好吧?”
“不許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