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可知道席家掌櫃們的那些船出事了。”
步覃翻書的手頓了頓,然後才抬頭看著她,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嗯?是嗎?”
席雲芝見他如此,便將手中的繡本合上,自己也坐直了身體,又對他說道:
“他們的船上出現了私鹽,成袋成袋的私鹽。”
步覃依舊那副不甚感興趣的模樣:“嗯,是嗎?”
席雲芝斂目想了想,又道:“是啊。聽說私鹽是從南寧府運上船的”
步覃這回裝不住了,將手中的兵書也放了下來,學著席雲芝的模樣盤腿坐在她對面,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卻是勾唇對席雲芝笑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
席雲芝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就知道是夫君你暗中搞得鬼,那群掌櫃的就算腦子再笨,也不可能在自己的貨船上放私鹽吧。”
步覃對席雲芝點點頭:“幾艘貨船而已,他們該慶幸,我讓放的只是私鹽,不是炸藥。”
席雲芝見自家夫君做了壞事,還一副咬他人感謝他沒有做更惡的事的囂張態度,不覺好笑,腦中又不禁想起另外一件事,這個男人,總是在她背後,偷偷的做一些叫她感動的事。
“我就知道是你出手幫忙了,這件事也好,我爹那件事也好,謝謝你。”
步覃的眸色一深,蹙眉問:“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你爹我可不記得我做什麼了?”
席雲芝見他還不承認,便就不想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早已知道的事情:
“年三十我給我爹煮了雞蛋,你知道那之後我為什麼不給他端飯了嗎?”見步覃拒絕水果的動作變得緩慢,席雲芝又繼續說道:“因為我爹吃雞蛋不是剝著吃的,而是像吃醃鴨蛋那般,在雞蛋頭上敲一個洞,然後用筷子挑著吃的,這個習慣伴隨了他幾十年,改不掉的。可初一早上我收掉的碗盤裡,只有一些碎的雞蛋殼,我就知道,前些日子吃掉我端的飯的人,肯定不是我爹。而會做那些安慰我的人,除了夫君你,不可能又其他人會做。”
“”
步覃將水果都送入口中,吃了幾口後,這才對席雲芝道出了實情:
“你爹現住在西城王二麻子巷,我去找過他,但是他沒肯見我。”
席雲芝聽後,默默的低下頭:“我爹好面子,脾氣也犟,我娘曾說他是驢,他就是驢,怎麼都不肯從我娘死去的事實裡醒悟過來。”
“”
步覃抓住了席雲芝的手,握在掌心,既然她都知道了,他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原本我是想跟他說,隨我們一同去京城,免得你兩地牽掛,但是他”
“”
席雲芝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久久不語。
接下來的幾天,洛陽城中又陷入了一陣流言風潮之中。
席家一夜之間,像被人抽繭剝絲了一般,接連幾十家店鋪都紛紛倒閉關門,從前的各路債主生怕席家跑路般,每天都蹲守在席家門前要債,一見有人出來,便就蜂擁而上,將人團團圍住。
這一切都是因為席家幾個大掌櫃竟然揹著主家偷運貨物不說,還膽大包天偷運私鹽,視律法為無物。
席家短短數月之內,就連遭大難,先是四房與知州府鬧翻,然後是五房掌事奶奶被抓,元氣大傷的他們,像是為了向洛陽城的百姓們證明,他們席家還是風雨不倒的大樹,一連又開設了好幾家店鋪,財大氣粗,叫人不敢小覷。
誰曾想,這才十幾天的功夫,竟然又發生了這樣大的一件事,席家這回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們為了打垮席雲芝的店鋪,投入了巨大人力物力,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官府的各項處罰就可將席家全部掏空,然後,還要應對這麼多年經商積下來的債務一同爆發,可真是賠的連棺材本都沒有了。
席家走投無路,只好開始變賣房產,他們在那邊賣,席雲芝便叫張延在暗地裡收,一連收了幾十家鋪子不說,就連席家祖宅都被她刮入囊中。
席家老小被迫搬離了祖宅,捉襟見肘的形勢逼得他們不得不遷往窮困的西城。一時可謂悲慘到了極點。
☆、第50章 惡有惡報
這個正月裡;席家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撇開債務問題集中爆發;變賣了店鋪都不足以還清被那些掌櫃虧空的債款;最後,就連祖宅都不得不賣掉還債。
西城的一間四合院裡;席老太拄著柺杖在院子裡撒潑訓話,她自嫁進門開始;就是平妻的身份,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