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的看著韓氏。
眼眸裡,有一種,今日這一頓,你不吃,咱們就在這看著,非要你吃下去不可。
韓氏再一次端起碗,放到嘴邊,可怎麼也吃不下,這豬槽裡舀出來的豬食。
“娘,如果你吃不下去,我可以餵你!”二弟說著,轉身拿了一個調羹,接過韓氏手中的碗,用調羹舀起,遞到韓氏嘴邊。
見韓氏不肯張嘴,二弟冷聲道,“怎麼,嫌棄難吃了,娘,你別忘了,剛剛,我們也吃了!”
韓氏聞言,想要說些什麼,輕輕的張張嘴,二弟卻把調羹裡面的豬食倒入韓氏口中。
“惡,惡,”幾乎是豬食到嘴裡的一瞬間,韓氏就扭開頭,吐了起來。
瞧著韓氏如此,二弟揚手,把手中的碗狠狠的砸在地上,又砸了廚房裡好多東西,冷聲道,“那就不吃吧,三妹四妹,既然娘不肯吃,你們也不許吃了!”
三妹四妹聞言,立即放下筷子。
就這樣子,母子女四人,坐在廚房的凳子上,誰也不去看誰,都低著頭,誰也不說話。
一直做到天黑。
韓氏肚子早就咕咕咕叫著,好幾次想要起身做東西吃,卻在看見二弟的眼神後,頹喪的坐下。
二嬸怕出事,讓二叔三叔拿著梯子,翻過圍牆開了院門,走進廚房看著狼藉一片的地,“這是咋了?”
韓氏聞言,抬頭淚眼模糊的看著二嬸,哽咽道,“大琳,我不活了”
二嬸張嘴想要勸說,二弟搶先一步道,“想死是如意,就怕不敢吃苦,不敢死!”說著,站起身,拿了菜刀丟在韓氏面前,發狠道,“既然娘覺得,我是在逼你死,那麼,你先用菜刀砍死我們三個,你再自盡吧!”
看著那明晃晃的菜刀,韓氏驚恐的看向二弟。
她只是一說,在經歷了吃老鼠藥,那生不如死後,她其實很害怕死。
甚至是恐懼。
剛剛那麼對二嬸說,也是希望二嬸能夠制止二弟,別鬧了。
可韓氏做夢都不敢想,二弟會來這麼一招。
求救的看向二嬸,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大琳,我,我,不想”
見韓氏這般,二嬸嘆息一聲,說道,“你們繼續鬧,我回去洗洗睡了!”然後跟二叔轉身走了。
烏漆墨黑的廚房裡,月光撒進廚房,除了桌子上,明晃晃的菜刀,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母子女四人靜靜的坐著,餓了,就去水缸舀水喝,然後繼續坐著,一直到天亮。
天一亮,二弟就起身,準備了背篼,三妹四妹立即跟上,拿了背篼背上,二弟拿著背篼走到韓氏身邊,“娘,走吧,今天,我們跟你進山,看看你拿什麼養活我們?”
韓氏聞言,心都抽疼了起來。
可面對三個孩子,那冷到極致的眼眸,只得鼓起勇氣站起身,接過背篼,背在背上,迎著朝陽,吃力的走在山路上。
看著身子的一邊,就是懸崖,韓氏心裡非常害怕,就連腿也在瑟瑟發抖。
每走一步,都有一種隨時掉下去的感覺,有的時候,還會把小石子踩到懸崖下,連點回聲都沒有。韓氏才明白,這進山的路,真的好難走。
以前她從未進過山,一直以為,山裡什麼都有,只要進山,就能得到吃的。
尤其盧暖從山裡摘了木耳,生薑,番薯,獼猴桃,家裡有了銀子,她也就心安理得起來,有的時候,看著村子裡那些還在為生計忙活的婦人,她心裡升起一種虛榮,所以才會在她們誇幾句,就把東西送出去了。
韓氏從來不曾想過,進山的路有多難走,山裡有多少危險。
就像此刻,飢腸轆轆的她,汗流浹背,面對幾條路,卻不知道應該走那一條,身後的三個孩子,一個個冷眼旁觀看著,等著她拿主意。
沒有法子,韓氏扭頭問道,“二弟,我們應該走哪一條路?”
二弟聞言,撇撇嘴,說道,“我那知道,你是娘,你說了算!”
“可是,我真不知道要走那一條路啊?”韓氏說著,有些委屈。
見韓氏這般,二弟心中終歸不忍,冷聲道,“隨便,你愛走哪條走那條,反正,今天能找到吃的,咱們晚上就吃,找不到,晚上就餓著,直到你帶著我們找到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為止!”
韓氏真想說,家裡面有吃的。
可她知道,如果她現在這麼說了,二弟,三妹,四妹,一定會丟下她,轉身就走。
“那我們走這條吧!”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