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極為生氣。
小米雖早有心理準備來面對他的怒火;然而真的瞧見他現在的暗沉的臉色與壓低的眉頭;心情仍然緊張。她訕訕地笑了笑:“早啊。你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他問:“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小米假模假式地掰手指數著天數,“也就兩三天吧。”
姜邵離沉聲道:“你準備鎖著我多久?”
他醒來的瞬時就察覺不對,睜眼見腳腕上多了沉重的鐐銬,再見小米就睡在自己對面榻上。起初他還以為兩人都被什麼人擄到這裡來了,等發現小米身上並無鎖鏈繩索時,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他看了下,自己腳上的鐵鏈只有一人多長,一頭連在牆上的一個鐵環上。他走到牆邊,握住鐵鏈,運力一扯,鐵環紋絲不動,再見鐵鏈拖地、撞擊的這番動靜下,小米還是睡得死沉死沉,心中怒氣愈甚,這就喊醒了她。
小米轉了轉眼珠,嬉皮笑臉道:“等你願意和我一起回魯國的時候。”
姜邵離深深吸了口氣,再吐出,壓下怒意道:“小瑜,我早和你說過,是為了什麼理由留在雁南,你為何總是不懂什麼是正經事情,什麼是玩笑。”
小米斂了笑臉,認真道:“我不是開玩笑才要你離開雁南,今天做的這些更不是開玩笑。你知道嗎,前晚我做了個夢,夢見邵公子被人暗殺,你去救他,可最後的結果是我被殺了。”
姜邵離柔聲道:“小瑜,你是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聽話,先把鎖開啟。”
“我不開。”
姜邵離不願與她繼續爭執:“劉媽呢?她和劉伯還在雁南?”
小米一笑:“他們就在旁邊屋子裡,你可要吩咐他們什麼事?除了解開鎖鏈之外,其他的都沒問題。”
姜邵離對此出乎意料:“他們怎會同意和你一起胡鬧?”
“這隻能說明,這件事不是胡鬧。他們也一樣擔心你的安危。”小米莞爾一笑,“你肚子餓不餓?吃早飯嗎?”
“不吃。”姜邵離說完,突然意識到小米先前所說,他已經昏過去兩三天是在騙他。因他並不覺得□,所以昨晚他還在薇園,而這裡離雁南不會超過半天的路程,他再次環視了這件屋子,“這裡是惜薇的莊子?她居然也和你一起合謀?”
“合謀太難聽啦,薇姐是好心借地方給我們暫住呀。”
姜邵離哼了一聲,躺回床上,接下來的時間,他都不再說話。小米想盡辦法逗他,他都置之不理。小米知他心中有氣,也就不說話了,只在一旁陪著他。
中午,劉媽送午飯過來,姜邵離命令她道:“劉媽,把鑰匙拿來。”
劉媽為難道:“少爺請恕僕婦不能從命。”
姜邵離冷冷道:“劉媽,你本是我的人,現在卻只聽她的了?”
劉媽不知該說什麼好。
小米道:“你既讓劉媽服侍我了,她現在自然是我的人了。”
姜邵離又對劉媽道:“劉伯呢,你叫他進來。”
“他在洗馬車。”
“他是不敢進來見我?”
劉媽低頭不敢答話。
劉伯確實是不敢進屋,當了幾十年的護衛僕從,他是破天荒第一次做出這種近乎叛逆之事。前日九小姐和劉媽和來找他遊說時,他第一反應是呵斥劉媽,身為僕從怎能對少爺做這樣的事,連想一想都是不應該的。
然而他和她們一樣擔心少爺的安危。從少爺初到雁南,意欲報復璟親王時,他心中就不贊成,只是作為僕從,哪怕是如他和劉媽這般老的資歷,亦只能勸說,不能違逆。
而如今這事是瑜小姐所謀劃,就他所見,少爺對瑜小姐所做之事,哪怕是再胡鬧都能容忍,最多就是斥責她幾句,可以說是極盡忍耐之限度。於是他最終還是同意了幫著九小姐,把少爺帶出雁南,並“暫居”在這莊子裡。
姜邵離在床上坐了一天,到了這天傍晚,他突然抬頭對小米道:“我答應你,不回雁南了,我們回魯國。”
小米側頭看著他:“你想通了?”
他微笑道:“我想通了,你說得對,最重要的是我們倆都平安無事,既然你不願意我涉險,我便答應你。”
小米彎了彎唇角:“你騙我,只要一開鎖,你肯定回雁南。”
姜邵離雙眸一眯:“我不答應,你不開鎖,我答應了,你又不信,那麼你是打算鎖著我一輩子?”
小米道:“也不用一輩子,過幾個月大概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