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只能像條蟲一樣往前拱,等她拱到這個碗,多半就會把碗裡的水全打翻了。
她還是要先坐起來。
路小米先側轉過身,讓自己成為俯臥的姿勢,這條墊被大概是從出廠以來就從來沒洗過,一股餿臭氣味直衝鼻端,差點讓她嘔出來。她忍著這股刺鼻臭氣,靠著腰腹力量,將雙膝朝自己腹部收攏,讓自己便成跪伏在墊被上的姿勢,這下直起腰來就是跪坐在墊被上了。
墊被這麼臭,路小米不由心裡打鼓,這破碗裡的水不知道能不能喝,喝了會不會拉肚子?
可是嗓子乾渴得發疼,她連咽口水都覺困難。
還是先喝了水再考慮逃跑的事吧,畢竟就算她逃出去了,還不知道這裡到市區還有多少路,附近也不知有沒有人住著。
她彎下腰,把頭伸入碗中,把那一小口水吸了個精光,覺得這水太好喝了,像仙露一樣清甜,可惜稀少程度也和仙露有的一拼。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接著就是怎樣才能逃出去的問題了。
首先就是要想辦法解開或是割開綁住手腳的繩子,她回頭看看綁在腳踝上的繩索,好像不是尼龍繩,而是粗如她拇指的麻繩。這綁匪還真特麼極品,自己有古裝癖不說,連綁她的繩子都用麻繩而非尼龍繩,太有追求了,這年代要找根這樣的麻繩也不容易啊!對細節這麼講究的,莫非這朵奇葩是處女座的漢子?
等一下,她好像忽略了什麼。
尼瑪她自己穿的也是古裝啊!
這朵奇葩居然趁她睡著了幫她換了衣服?不會還趁機吃她豆腐了吧?按理說她不會睡得這麼死,有人給她換衣服都不知道,不過要照平時的話,她也不可能被人綁起來,還被帶出房間,關到這樣的小屋裡也沒有醒了,他或許用了什麼迷藥。
低頭一瞧,果然胸口衣襟亂七八糟的扯開了一半,裡面的中衣居然也是古裝版的,領口稍許敞開著,露出一點點胸前肌膚。
尼瑪!她守護了二十二年的貞操(其實是沒人要吧?路小米:喂!)不會也沒了吧?
面對著可能的死亡威脅,貞操也不算什麼了,先逃出去再說。路小米努力掙動雙手,可惜,雖然麻繩比起尼龍繩來說,沒那麼堅韌牢固,但綁得死緊,仍然無法靠著簡單的扭動讓它們鬆脫。她把雙手極力向上翻,也無法夠到手腕上的繩結。
路小米心急如焚,視線搜尋柴房四處,要是有類似柴刀一類的鋒利刀具就好了。
可是她搜尋了一圈,柴房內根本什麼刀具都沒有,連稍微尖銳一點的鐵器都沒有。屋子裡除了木柴就是一條墊被一個破瓷碗。
等一下,破瓷碗!
路小米再次瞄了那綁匪一眼,他還在沉睡,可是這樣坐靠在牆上,是隨時會醒的狀態。
她只能冒險了,如果他醒來的話,她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不管他或是他們想要對她幹什麼,最後都很可能會殺她滅口的。
她跪坐著挪動到墊被之外的地上,彎腰俯身,咬住那個破瓷碗,放到墊被上,然後強忍噁心咬住墊被的左側一角,折過來蓋在破瓷碗上,再咬住右側一角折過來,這樣一來,就把破瓷碗包在了墊被裡面。
接著她向後坐倒,再收攏雙腿,努力讓自己從地上站起來,對準了墊被下那個破瓷碗的位置,雙腳一蹬,跳了上去。
隔著厚厚的墊被,破瓷碗的碎裂聲沉悶而輕,即使如此,路小米還是緊張地看了眼牆角的古裝癖綁匪。還好,他沒有被吵醒。
路小米再次跪坐下來,咬著墊被掀開,取了一塊靠近碗底的碎瓷片,這塊瓷片呈三角形,還帶著碗底的邊,便於她捏緊瓷片割斷麻繩。
路小米一邊緊張地割著手腕上的麻繩,一邊緊緊盯著古裝癖綁匪,心中暗暗祈禱他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醒過來。
手背在身後,又要翻過來去割手腕上的繩子,手上還是塊碎瓷片而不是刀片,其實是靠磨斷而非割斷。路小米以前看劇集裡面那些主角做起來容易,現在親自嘗試,才知這實在不是個容易的活計。她現在還得感激這位古裝癖大哥追求完美細節的專業精神了,要是換成尼龍繩的話,她大概磨上整整一天都磨不斷。
為求活命,她即使雙手痠軟,拇指痛得像要斷掉一樣,也不敢放慢速度,直磨到全身大汗,才終於磨斷一根麻繩。她用力掙動雙腕,麻繩很快鬆脫,她抽出一隻手,來不及欣喜雙手終於自由,來不及休息痠痛的雙手,再拼命去割綁住雙踝的麻繩。
這比割綁住雙腕的麻繩要容易許多,雙手都用得上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