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想我就等你這句話呢!知道你憋不住。
“你就算將哀家囚到死,東西也拿不到手。”老太后胸有成竹,閉上的眼睛也睜了開來,神光炯炯就向太后看去:“早說過了,不在我手裡!”
太后不急不燥,似早料到必有此一說,也就心平氣和地道:“您這又是何苦?看您的樣兒,也熬不過幾年了,就不給了臣妾,也得帶去地下,到時候豈不白費了先帝如此煞費苦心?!”
老太后更是放聲大笑起來:“白費了先帝的苦心?怎麼你也知道,那是先帝的苦心麼?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輕易地叫你到手?!”
太后從床邊站起身來,坐得太久,她覺得有些腰痠背疼,居高臨下,傾身看著床上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更叫她覺得自己年輕。而氣壯。
“依了老太后的話,若帶去墓地裡,就不白費了?”太后嘴角牽起,貌似不屑。
老太后嘿嘿然地笑,這第三幕戲,叫她開心不已,為什麼勝利總是屬於自己?她志得意滿地想。
“你怎麼就知道,哀家要帶去墓裡?早說過了,東西不在哀家手裡。”
太后對老太后的話,渾然不覺。陰暗的房間裡。她竭力想看清身前這個女人的臉,可皺紋就像是一張厚厚的面具,長年累月。逐漸將本來的面目抹去。
“那麼,老太后給了誰?”
她對這種來回的遊戲竟不知厭倦?老太后有些煩了,說了半天話,叫她疲累,她不想再玩下去了。
“你煩不煩?每回都要這樣終局!”老太后先失了常態:“你得不到手。問也是無用!不過只要你將自己的心和身體管好了,又怕什麼?先帝早將一切安排好了,你操哪門子閒心?!”
太后來這半日,終於也露出了笑容,卻是難看得很,平日的好容顏都沒了。整個人如食腐的老鴰,看著泥沼裡自己的獵物,露出了狂妄而暴虐的笑。
“你以為我就真得不到手?”太后輕言細語。聲音不大,卻如個炸雷,從老太后頂上轟過:“先帝不過就那幾個子嗣,你親手滅了一個,我親手滅了一下。還有幾個?我還年輕,怕沒有時間麼?如今我正當壯年。只要我想查,還怕查不出來?!”
老太后心裡一驚,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你只要動手越界,正好就叫那東西出來見光!哀家心裡正巴不得,要看那場好戲呢!”說到最後,老太后喜之不禁,說出去的話就好像當即成了真一樣,狂笑大放。
太后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對方,看到老太后笑累了自己停了下來,方才款款道:“那臣妾就要看看,這戲唱到了最後,是你贏了,還是我勝了。”
說完她便轉身,口中喚道:“來人!”
李公公和藍芷異口同聲應道:“來了!”
李公公怔了一下,藍芷便趁他這一愣神,先伸手推開了房門,滿臉陪笑地搶先進來,看了看太后,卻問老太后道:“老太后,您有什麼吩咐?”
太后犀利的眼神從藍芷身上飛過,正好李公公也趕到了,太后便道:“傳哀家懿旨,老太后身虛體弱,從今兒開始,不許一個人進來打擾,皇上也不必過來請安問好了,免得打擾了老太后靜養!”
藍芷說不出話來,心如刀絞。
不想太后的話還沒完,掉過頭來,她就直指藍芷:“還有你!姑姑你是這慈寧宮裡的管事,也該多用些心力!老太后這樣不好,你不守著她伺候,倒有閒心滿世界亂跑!從今兒開始,凡這宮裡的人,都不許出去,吃穿用度,哀家自會命敬事房送來,你看著下里的奴才,若有一個違例,哀家只來問你!”
藍芷悽然下跪:“奴才遵旨!”
老太后卻毫不在意,靠在如山的繡花軟墊上,她竟似已經睡著了,並微微發出不小的鼾聲來。
裝什麼裝!太后厭惡地看了老太后一眼,老成精了我也不怕你!
老太后想必正在做美夢?睡著的老臉上,突然若有似無的,露出一絲兒笑來。
采薇莊裡,曜靈正忙。城中最出名的山西票號,也就是京裡最富有的晉商,花家,來人了。
尹度在世時,甚與花家交好,花家的掌舵,大兒子花裕柯更與之是結拜兄弟。尹度去世後,花家對采薇莊照顧不少,幾次采薇莊周轉不靈,都是花裕柯出手相助,方使其安然過關。
花家家大業大,家中女眷堂客都與曜靈相厚,喜歡她可人疼,又可憐她年幼失親,除二房與她有些不睦外,餘者都十分喜愛這個丫頭。
花家二兒子,花裕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