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朗朗的身影,頓時就慌了手腳,忙躬著身子撲上前來,眼光掃過洪冉手上碩大的冰翠扳指,腰前凝脂一般潤澤出華的玉佩,眼睛立刻就花了。
“爺什麼時候到的,小的們怎麼不知道?”黃丁拿出看家的本事,邊用手輕輕撣著洪冉身上不存在的浮灰,邊媚笑著問道:“爺是京城裡什麼字號?這裡可有熟人麼?”
果然黃丁是個老狐狸,臉上雖陪著媚笑,一開口就是探人底細的。
洪冉心知肚明,黑如點漆的眼珠一轉,嘴角輕輕上揚:“我麼?京裡不知名的小商號罷了!”
曜靈偏開頭去,忍下一聲嗤笑。香玉卻一下就惱了,說句實話會死人呢!
洪冉揚了揚頭,目光所及之處,將香玉將要衝口而出的話逼了回去。
黃丁一聽心裡就開始鄙夷,原來是個小人物?空打扮得跟什麼似的,原來中看不中用!
“不過,”洪冉話音一轉,重點來了:“不過我恰巧與你們這裡鎮上衙門裡,那位。。。”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只大概知道在濟南府罷了,這裡並不是大鎮,私鹽也不需要在這裡下貨,因此可說洪冉對這裡是全然陌生,跟曜靈,香玉一樣。
不過若說有熟人,也不算全是假話。福來社成員佈滿天下,這裡一定也有。只是大家相見不相識,互相不知道罷了。
不管怎樣,曜靈這丫頭既將自己抬起來唬人,自己就詐他們一下好了。
果然黃丁上當,洪冉故意只將話說了一半,他立刻就傻了眼。鎮上衙門裡,真有位師爺,常跟人吹噓在京裡有認識的人,不會,真是這位吧?
“唉喲我的爺!”黃丁這一聲叫得那叫一個甜,洪冉差點沒忍住,將隔夜飯也吐出來,眼看黃丁一雙枯手又要向自己身上伸來,洪冉立刻出手,將其擋開 。
“怎麼你們這裡走了個姑娘?”洪冉感覺到曜靈眼神中有些不耐,趕緊提起重點來。
黃丁撇嘴:“爺,走了個姑娘真不算大事!”
這話正合了洪冉的意思,只是曜靈那頭站著,眼神中掠過一絲冷厲,洪冉無奈地搖搖頭,知道這事她只怕是管定了。
“姑娘不是人?為什麼不算大事?”果然,黃丁這話惹了禍,曜靈緊蹙眉頭,冷冷地向黃丁丟過這話來。
黃丁瞟瞟洪冉,再看看曜靈,心裡有些摸不準這二人什麼關係。香玉倒是明顯看得出來,是這位爺的孃親沒錯。
“姑娘家大了,誰知道她心裡怎麼想?月兒長得又好,滿村裡,就連鄉里鎮上都算上,多少姑娘家都沒她長得好。誰知道她是不是動了歪心思,不願意憋屈在這小地方,出門奔好日子去了呢?”
黃丁不敢說的話,洪冉不便說的 話,全叫錢家胖婆娘一人說了個盡。她斜眼看著曜靈,這丫頭長得也好,定也不是好人!
長得漂亮就是狐狸精!這是錢家婆娘一慣的思維模式。誰叫她跟女兒長得不好呢?
曜靈笑了起來,錢家婆娘身上頓時發冷,怎麼這丫頭笑得這樣叫人生寒?
“姑娘家大了,長得好了,就該丟下父母,自尋活路麼?就該沒有廉恥,與人私奔麼?” 曜靈唇角翹起嘲諷的笑:“這樣的道理,我可說聞所聞。姨娘,你又覺得怎樣?”
香玉大聲回答:“形如放屁!”
黃丁看出來了,這事怕是有人要管到底了。
“唉唉,錢大嫂你少說一句,”黃丁打個圓場道:“三位看來是一家的。這樣,咱們先去平嫂子家裡,有事坐下慢慢說,可好?”
平嫂子,就是月兒的娘,香玉懷裡正只有出氣,沒有入氣的老媽媽。
曜靈看了香玉一眼,後者會意,怒氣衝衝地道:“去什麼去,看看人都成什麼樣了?那什麼誰家的丫頭!跟著一起去的,出來有話問你!”
錢家婆娘一聽就火了,黃丁背後捅捅她,人家是京裡來的!又在上頭有關係!你不想混了?看大門也比不過師爺硬不是?
錢家婆娘腦子也是拎得清的,當下將關係想明白了,只得忍氣拉出自己閨女來:“說說說!我看你還能說出個什麼大天來!”
錢丫被推到了曜靈面前,一抬眼就撞上那雙青金石一樣的眸子,裡頭有自己的身影,縮頭耷腦,慌慌張張。
曜靈微笑起來,從袖子裡摸出幾錢碎銀子來,輕輕塞進錢丫手裡。後者一看見有銀子,頓時心裡鬆了,臉上也有笑了。
“說吧!”曜靈的話,這次才算是有了迴音。
“我們昨兒是一塊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