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身鮮亮衣裳,不覺好奇:“姐姐們說什麼這樣有趣?”
繡荷回頭看她。哈哈大笑道:“你來晚了,快去換了衣服出來!只等你了,梨白和忍冬都換好了,正在屋裡伺候姑娘,預備出門呢!”
青桃大樂:“出門?去哪兒?”
繡幕便將出去逛的事說了。青桃側耳傾聽,果然亦聽進屋裡有說笑的聲音,心知必是真的了,當即就回房捯飭去了。
曜靈從裡間梳好頭出來,岑殷眼前一亮,翠羽明璫,煙鬟霧鬢,這八個字竟不能形容他所見了。
“姑娘真美!”忍冬笑得一臉褶子,嘴咧去了耳邊。
曜靈正要說話,青桃進來了,於是她偏了頭,笑著對剛剛進門的青桃道:“你也打扮好了?”
青桃換上了棕繡金撒花小襖,外罩一件雪青比甲,底下一條紫色底藍色碎花綿綢長裙,確實比平日出色許多,也是費了心力的,聽見曜靈這樣誇讚,不禁也羞紅了臉。
“好就走吧!” 岑殷生怕耽擱久了曜靈捱餓,開口催促道,他早就吩咐把車攆準備好了。
一行人出來,曜靈帶著青桃,坐在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上,忍冬梨白並繡幕繡荷幾個,共擠在一輛青帷油車上。
銅錘籠著一匹雕鞍彩轡的白馬,早在門口等候多時,岑殷先接過叮噹手裡的佛頭青緙絲杭綢鶴氅,披上身後,方將馬繩接於手中,翻身上去:“走吧!”
青桃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撈起身邊窗簾向外張去,口中不由得一迭聲讚道:“怪道人說西湖美景勝天堂,姑娘快看那堤畔之柳,真跟髮絲似的,可惜不在季節,若是春天,再加上那些桃花,不知要豔成怎麼樣了!”
曜靈默默坐著,心想自己到哪兒都有些趕不上季節似的,若這會子還在京裡,桂花飄香,街角那家乾貨鋪門前,栗子也開鍋炒了嗎?黃葉漫天,叫錢媽媽來一份煙燻雁翅炒豆芽,配上熱粥,愜意二字竟不足形容了。
“這有什麼?左右春天年年都有,下次再看就是了。” 曜靈淡淡安慰青桃,心裡卻想,來年春天,自己不知又要去了什麼地方了。
果然是屬秋葉浮萍的,見青桃有些不足地撇了撇嘴,曜靈在心裡自嘲。
“咱們這是去哪兒?”青桃縮回身子來,問曜靈道。
曜靈搖頭:“我也不知道,二爺說了,他知道個好地方,咱們只管跟他去就完了。”
青桃笑了笑,頗有深意地瞥了曜靈一眼:“姑娘就這樣一路跟著二爺,總算沒有吃虧。”
曜靈不覺偏身看了她一眼,臉上微微泛紅,嘴裡嗔道:“這小蹄子愈發壞了,倒說起我的嘴來!”
青桃誠懇地道:“知道姑娘是個不講究虛禮的,奴婢這才敢開個這個口。別家小姐我沒見過也不敢說,槐夫人在時受的罪,別人不知道,唯我全看在眼裡。若夫人能有姑娘一半的福氣,也不至於。。。”
青桃有意收住了口,曜靈愈發看進她眼裡,心裡翻江倒海,百味陳雜。
岑殷遇見自己,是福是禍?自己與其相知,是禍是福?
我與他二人,能長久相守麼?!
曜靈猛然掉轉眼眸,不作聲地看向放在膝蓋上,自己的一雙玉手,十指纖纖,瑩潤如雪。
青桃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她哪裡知道曜靈此刻心境?以為曜靈是要與岑殷長相廝守的,心裡只替她高興,自然是不一樣的心情,這時便笑著問道:“姑娘怎麼從不染指甲?”
曜靈豎起手來看:“我是個做慣了活的人,做胭脂時不得有異物入內,因此不留長甲不塗顏色,這是店裡的規矩。”
采薇莊!想到這三個字,就連本是一腔歡喜的青桃,也沉默了下來。知道曜靈是想家了,因岑殷吩咐過不許勾起她鄉思,青桃心裡暗怪自己失言,一時竟找不出話來說。
好在也就到了。
感覺到車停了下來 ,青桃忙揭了車簾先跳下車來,然後方扶下曜靈,後者抬頭,醉白樓三個字,赫然高懸頭頂。
岑殷下馬,韁繩拋給銅錘,自己來到曜靈身邊,面帶微笑地對她道:““這裡你一定喜歡!”
話語中的歡喜之情,將周圍寒冷的空氣也染熱了,青桃抿嘴看向曜靈,心裡也替她高興。
曜靈含煙如笑,目欺秋水,青亮亮地在岑殷轉了一轉:“二爺選的,一定沒錯。”
門口堂倌早就笑嘻嘻地迎了上來:“世子爺來了!小的一早就聞聽信兒,早早將樓上雅間收拾了出來!今兒給您包了場,上下再無一個閒人,您只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