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不知,現在也該知道了。你沒見。今兒上午咱們園子裡靜悄悄的,連一個上門遞話送喜禮的人也沒有?”她的笑裡混和著鄙夷,亦是無可奈何。
杭州城裡,頃刻之間就傳遍了,世子妃另有其人,世子的婚事有變。太后親指世子帶來那姑娘,只不過做個侍妾罷了。
江家倒是送來了帖子,不過說最近家裡有事,不能款待姑娘別院裡賞梅了。
曜靈聽說只是笑。情理之中。可以預料。
世子妃這三個字哄騙了多少人?她想。如今倒可以看個分明,誰是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了。
整個杭州城裡一個這樣的人也沒有。硬要說有,就只有自己身邊這三個丫鬟了。不過她們是自己一路帶來的,可算不得這裡的人。
還有?香玉如何?她會不會也看輕了自己?曜靈有些好奇。有些悽然。
這日午後,岑殷方一臉疲意地回到小院,剛剛邁進外書房的門,他便吃了一驚,曜靈穩穩坐在外間屋子中央,臉色平緩,鎮定自若。
“世子辛苦!”曜靈見他進來,方款款起身,昨兒晚間的頹然與絕望似於此時一掃而空,她走到他的身邊,輕輕替他去了披風。
叮噹和青桃知趣退了出來,照例一個在臺階上坐著,一個在廊下逗鳥兒。
曜靈並沒有問岑殷去了哪裡,反將自己晚上要去碼頭見洪冉的事說了。
岑殷微微挑眉,他沒有誤會,卻只不解。
“洪家難不成也有異心?”這句話岑殷不由自主脫口而出,他知道曜靈一定知道自己去尋了寧王,默契自不必說,可曜靈去尋洪冉?
莫非洪家也有蹊蹺?
曜靈搖頭,眼中閃出青色的精光:“洪家沒有,洪家三爺卻有。”
有什麼?福運社是也!
她將自己一路出京來所見,與福運社有關的事都說了出來,更將本以為大頭領會是岑殷,後頭與他接近後才發覺不是一事,也一併說了。
岑殷開始只是眉頭緊鎖,可越聽到後來,越放鬆,最後面上甚至浮上微笑來:“你怎麼會猜那人是我?”他有些調皮地開了口:“我哪有一點與綠林好漢相似之處?”
曜靈也抿了嘴,臉上泛起粉霞來:“當日不知世子為人,自然這樣想來。如今知道了,也就明白不確。”
岑殷收了玩笑之色,復又挑起眉頭來,正色問道:“雖如此說,可你有幾分把握?福運社必與朝廷不睦,因當日宮中下旨要剿,可也難說就一定會有異心,畢竟舉事難度太大,是要掉腦袋滅九族的,一般等閒,絕沒有這樣大的膽子。”
曜靈亦收了笑容,冷然勾唇,眼波流轉中中厲光一閃,微咬著牙回道:“哪個草莽沒有入堂之心?哪位綠林沒有翻身為官之願?若許於重諾,想必將有武夫入榖。這就要看,二爺與寧王今日談得如何了!”
岑殷變了臉色,可很快又恢復了回來,他早知瞞不過曜靈,心有靈犀,果然他與她之間滿是默契。
“寧王這隻老狐狸!”
曜靈眼見岑殷說著話兒,頭上便爆起了青筋,她立刻走上前來,從袖子裡抽出玉色熟羅綢帕,輕輕替岑殷拭去額角細汗,然後方柔婉地勸道:“二爺別生氣,若不中用,咱們再慢謀就是。”
岑殷低下頭去,眼見那雙青金色的眸子,於黃昏慘淡的日光下閃爍出光芒,如香雕粉捏般的桃腮,自己伸手便可觸及,鮮豔欲滴的紅唇更比初春的櫻桃明媚,他的心軟了,寧王被拋去了腦後,他的心裡,此刻就只有她了。
曜靈尚不知怎樣,自己的唇上便印上了溫熱,有些沉重的呼吸裡,滿滿都是男人的氣息,她的雙手亦不知何故,放上了岑殷堅實的胸膛,寬厚胸膛如溝渠般分出兩大塊堅實的胸肌,曜靈臉上發著燒,心想快將手拿開才好,卻就是沒法挪開。
岑殷情熱難擋,知道此事不當,可他控制不住。昨兒晚上他覺得自己幾乎已經失掉了好運,太后的信將一切都毀了,那一刻他恨不能親手血刃了那個狠毒的女人。
可一夜之後,事情變了。他是不服軟善謀略的,尹家這丫頭呢?偏生也與他一樣。兩人的心再次想到了一處,豁出去,也不肯白白受了太后凌辱。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自己,知道自己不會就此束手就擒,明知自己出去,回來問也不問一句。自己呢?自然也極信得過她,即便她今天夜裡,要獨自一人去見那個心裡也有她的男人。
也許因為想到這個,才令他愈發吻得忘情?蘭麝之香,滿懷芬馥,岑殷難捨難依,恍惚間覺得自己好似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