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洪家生意做得大,全憑太太在背後提點一二?!”
馬屁要拍。便要拍得恰到好處,曜靈深諳此道,只是平日裡不屑於去用罷了。如今說不得,也只有委曲求全了。
洪太太想要繃著臉的,可那笑不知怎麼的,自己活了似的,到處在臉上亂竄,叫人憋也憋不住地,嘴角就揚了上去。
“你從哪個耳報神處聽得的訊息?這話可不能亂說,老爺是個要面子的人,若叫他聽見。。。”洪太太忙著掩飾自己的欣喜,少不了說些場面話。
曜靈知道這不過是虛掩浮詞罷了,也就配和著一笑,道:“這話不過我在太太面前說罷了。再說,老人們常說,家有賢妻,夫君不遭橫事,話雖是粗了些,到底滅不過理,男人們在外頭不管如何,還得要個像太太這樣的,把持家業才行。”
洪太太這幾日本自被老爺在外包養個小娼優弄得心煩,聽見曜靈這幾句話,如仙露臨頭,心頭頓時清爽許多,是啊,外頭的算什麼?自己坐在這家裡,將家裡中憒把攬了,憑他去鬧,能鬧出大天來?
“行了,你的意思我也大約知道了,”心意既回,洪太太也就不再繞圈子了,“據我心下揣測,你大概是要離京去那蘇杭兩地,所以才來問我水路的事,是吧?”
曜靈淺淺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洪太太自為對方是預設了,於是得意地笑道:“這必是了。也對,你一個女孩兒家家的,第一回出京,除了那熱鬧的花花世界,還能想出來去哪兒?也算你有眼光,那蘇杭可是個好地界!說不出的妙處,總之你一去便知。”
曜靈不想聽她絮叨這些,她只要知道,水路便是不便?如何行來?
“太太說得極在理,叫靈兒沒話好回了。不過到底這一路上,該如何行走?若要租船,又哪家船行好些?”
洪太太斜眼看了看她,心裡盤算片刻,過後又低頭細想,曜靈也不去催她,只靜靜等著。
半晌,洪太太終於開口:“你又說這些話來哄我。我們洪家去蘇杭進貨,自然是自己家的船走水路過。哪裡用得上船行?又怎知其好壞?不過,尹丫頭,不是我狠心,我家的船,你實在坐不得!外頭總傳你是得罪了太后,才叫她發落了趕出京去。我們是小細胳膊,哪裡拗得過她老人家的大腿?叫你坐在這裡,我已是頭上頂了雷了,若再。。。”
曜靈早知如此,她剛才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
“靈兒明白,太太也不必過慮,既然如此,我再想辦法就是了。”曜靈保持鎮定,緩緩開口。
洪太太眯起眼睛看了她半日,心裡小算盤打得畢啵作響,末了方道:“我家雖不用外頭的船,不過船行的好壞也大略知道些。不過行家不是我,卻是我家老三。”
原來洪家共有二子三女,洪太太說得老三,便是家裡第二個兒子,排行老三的,洪冉。不過這洪三爺不是嫡出,卻是三姨娘所生的,庶子。
洪太太說著便叫丫鬟:“去,帶了這掌櫃的去三爺那裡,聽聽三爺得不得空兒?若有空,說我的話兒,這丫頭有些什麼不明白,叫三爺指點她吧。”
身後的丫鬟諾諾點頭,曜靈知道這是下逐客令了,自然起身,又陪笑道謝,跟那丫鬟出來了。
一路上曜靈無心閒聊,那丫鬟看出洪太太的意思來,更不願與她多嘴,就算平日也曾受過她好處的,此時也都丟去了腦後。
沉默中,丫鬟將曜靈領到前院一處,丟下話:“請姑娘自便。”說完便走了。
曜靈一時倒有些進退不得,看看眼前,綠油油的欄杆,又種著不少松竹,長短大小不齊,時時有百餘枝,映得簷前裡翠,陰森森地,十分涼快。
“外頭是誰?”松竹林裡,竟有人聲傳出。
曜靈只得應了一聲:“采薇莊尹掌櫃的,求見洪三爺。”
裡頭立即出來一人,一身夏日家常,冰藍色素面綢緞直裰,高挑瘦長的身子,神清氣爽長眉秀頰,青翠欲滴的松林下站著,愈顯得清華貴重,仙骨珊珊。
這就是洪家的三爺?曜靈心下竟有些不信,看這通身清貴的氣派,竟不是個生意人,倒像個翰林了。
洪冉也是第一回見著曜靈,少不得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後,才彎起眼睛笑道:“外頭傳說得,竟也有不假的真話。”
曜靈心下有些惱怒,這不是明說,自己豔名在外?別人也許將這話看作是奉承,可聽在她耳裡,只叫她厭惡。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曜靈冷冷回道:“三爺常在外走,該是見多識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