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媽媽笑嘻嘻地上前接過,岑殷依舊渾然不覺。
曜靈只在蓋頭去除的瞬間抬起過頭。此後便一直垂著眼簾,她不知原來自己也有如此羞怯的時刻,臉紅心跳,就是不肯抬頭。
窗下放著岱裡石琴桌一張,桌上列著銷金燭臺一對,上邊點著紅燭二支。錢媽媽將合巹酒端到燭下,滿斟了兩杯。一杯送到岑殷手中,另一杯則先交到了青桃手裡。
“王妃請起!”錢媽媽將曜靈扶了起來,緩緩走到岑殷面前,青桃這才將金盃送上,二人就手內合飲一杯,皆都心暢神移。
須臾之間,酒過三巡。錢媽媽遂執壺欲去,又叫青桃:“外頭你守著,梨白跟我出來。”
裡間頓時只剩下岑殷與曜靈二人。
紅燭高燒,岑殷只覺得一陣陣的蘭麝香味,直撲入鼻竅,其中細微的槐香,勾起他初見曜靈的記憶。
“那時候的你,可跟現在不同。。。”岑殷與曜靈並肩坐於床沿,口中喃喃自語。
曜靈聽了不覺笑容浮面:“哪個時候?又有何不同?”
岑殷伸手,托起她尖尖的小下巴來:“初見你。只覺得你長得雖漂亮,卻冷冰冰的沒有人情味,看見我只知道搪塞,將貨送出來就不見了人!”
曜靈正要推開他的手,不妨對方另一隻手又上來,順勢就被摟入了懷中。
“哪裡沒有人情味兒?”曜靈嬌羞不肯承認:“我對客人總是一視同仁!莫不爺希望我對每一個上門的客人,都如現在般熱絡麼?”
岑殷手中使勁,曜靈覺得肩頭一緊。再抬頭時,嘴便被堵住了。
片刻後,曜靈紅著臉低下了頭:“爺說不過人就強的!”
岑殷輕輕地笑:“倒說我用強!怎不說你剛才的話刺人心!”
曜靈還要再說,突然卻覺得天地倒懸。原來,人已經倒上了身後的團龍錦被上,岑殷翻身半壓住她,眼裡閃出炙熱的光來。
“若再犟嘴,爺還有招!”岑殷輕輕笑著,不待曜靈有所反應,已將她右邊耳垂含進了口裡。
曜靈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身子怎麼會軟成這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想躲又躲不開,身體似乎有它自己的主張,半是逢迎半推卻,身上春衫已解。
銀紅色的春綾衫褲下,雪白的酥胸隆起,隱隱顯出紅緞的肚兜兒來,岑殷嘴裡在糾纏著她的耳朵,手卻繞去背後,不知不覺間,那小片紅緞也松落了下來。
“靈兒。。。”岑殷的聲音醇厚得如酒,熱氣灑在曜靈脖子上,將她的心也燻酥了,她無意識地想掙扎著避開,卻反被抱得更緊。
身上有汗,薄薄的一層,是她的,也是他的,兩人已糾纏在一起,難分你我,曜靈已不知是冷是熱,屋裡氣氛曖昧到快要發燒,正如她的臉和心一樣,她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異常敏感起來,愛人的手慢慢從上游走而過,令她癢到燒起。
岑殷血脈賁張,此刻世界於他不過只是眼前床間,一位紅粉佳人而已,他的頭埋在她胸前,柔軟滑膩的觸覺令他身體裡的熱流,直貫而下,侵入小腹,直搗丹田。
多少酒沒讓他臉紅,可愛人口中的呢喃卻讓岑殷滿面春光,他溫熱的唇輕輕觸動那團軟玉上頂端上的紅寶,曜靈隨即秀眉微蹙,口中愈發喘息不已。
岑殷愈發情熱,身體已如野獸般做好了狂放的準備,他試探地伸下手去,曜靈立刻在他身下微弓起來,岑殷大受其情緒感染,一鼓作氣,趁勝入港。
陡然出現的疼痛和腫漲感,讓曜靈緊咬了下櫻唇,情不自禁地,她輕撥出口:“二爺!”
岑殷立刻停了下來,溫柔地雙手代替強硬的衝擊,他輕撫慢慰,柔軟的雙唇蓋上她的身體:“沒事,靈兒,我在這裡,一切都好,沒事!”
曜靈髻鬟斜嚲,杏眼微餳,她似乎什麼也感覺不到了,又似乎感覺到了世間一切的美好與真實,身體的反應不會說慌,在輕柔的安撫下,疼痛慢慢隱去,眉尖的斜蹙漸漸平復,漸漸的雙波流盼,暖到冰心。
釵墮綠雲之髻,汗凝紅玉之膚,岑殷不知此時何時,他低低輕語,聲聲靈兒輕喚,曜靈檀口香脂微度,酥胸間春意初融,喃喃婉轉低應。
龍鳳燭已燒到盡頭,床上帷幔依舊輕揮慢動,細微的喘息聲,讓外間守夜的青桃紅了臉,她趕緊走到窗下,抬頭向外望去,一輪玉盤高懸,冬天的夜晚,難得如此月華大作,水銀般的灑遍了天地。
這一夜,橋填烏鵲,水溢銀河,雨殢陽臺,雲迷巫峽,花香月滿之宵,有情人豔語輕輕淺笑,重幃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