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二人用飯,經了昨天不曾吃得安生,今兒曜靈果然胃口大開,一碗餛飩吃得精光之外,還將各色點心都淺嘗些許,尤其誇翡翠蒸餃做得好,玉脂初齏,清淡味永。
岑殷更不用提,見曜靈吃得好,他更比她還要高興,亦大開胃口,一桌子細點小菜,竟消下去一半之多。
正當飯吃體適之際,曜靈遠遠看見叮噹快步從園子後門處進來,行色匆匆,神情更有些緊張。
岑殷也看見了,眸子裡本來如春水般的暖意,瞬間消融下去,冰眸微斂,陡然泛出森然的冷光。
“叮噹你一大早跑哪兒去了?”青桃順著岑殷的目光,見是叮噹過來,忙上前來問,待其走近後,由不得止住了聲音。原來叮噹一臉疲憊,且正色巍然,全不是平日裡玩笑之態。
青桃默默退到曜靈背後,讓出條路來。叮噹從她身邊穿過,急急先對曜靈點了點頭:“姑娘早!”說著,直接就去了岑身後。
見叮噹湊近岑殷耳邊低語,眾下人不由得都去看曜靈,曜靈心裡明白,微笑著眯起眼睛,小臉兒高高揚起,只作在看身旁一株怒放的綠菊。
岑殷聽完叮噹的話,眉頭緊皺,過後眼光落在曜靈身上。不知怎麼的就嘆了口氣。
“你們都下去。只留叮噹伺候便罷了!”岑殷吩咐一聲。眾下人紛紛離開花圃,青桃一臉愕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也要離開。
見青桃不走。岑殷臉色微沉,曜靈眼光一閃,搶在他前面開口:“青桃你也下去,外頭守著些,不許人冒然闖進來!”
青桃垂首諾諾,依言下去。
岑殷這才對叮噹道:“將你剛才的話,再跟姑娘說一遍吧!”
叮噹恭敬應道:“是!依了世子的吩咐,我一早便帶了兩人去了萬府外監視,前門後門都守住了。不多時,果見有一裝扮神秘之人。鬼祟從府裡後門溜出,我本欲抓他來問,可世子吩咐不得打草驚蛇,因此派人跟在他身後,見他去來安客棧,又打聽到住在樓上雅間,這才回來覆命!”
岑殷冷笑著點頭,又問曜靈:“姑娘可看出些什麼來?”
曜靈鎖緊一雙秀美眉峰,慢慢開口道:“萬縣令?!”
岑殷劍眉星眸裡,厲氣頓生:“今兒一早,萬縣令便上門請罪,又將昨晚兩人的屍首帶走了,想必是那神秘人教的,也未可知。”
曜靈思忖片刻,醒悟過來:此事雖不是萬縣令所為,他卻有意替對方收拾殘局,想來背後必有高人指使。只不知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還是岑殷?
這個問題無疑也深深困擾著岑殷,自己不是沒有遇到過刺客,可那是行軍打仗之時,現在中原,又遠離沙場,這樣的事還是頭一回落在自己身上。
可若是針對曜靈,那就更不可能了。有這樣居心的無非是太后,可太后再有十個八個膽子,再如日中天,那件東西沒到手前,是決不會這樣貿然行事的。如果事情敗落,無異於陷她自己於萬劫不復之地,更別說現在老太后還在了!
可若不是太后,那化為血水的兩個黑衣人,又怎麼解釋?從打扮到行事風格,這兩人無一不像太后手下的那支有名的嫡系侍衛。
見岑殷和曜靈久不開口,叮噹憋不住了:“依我看,爺與姑娘不必多費力氣,只要跟住來安客棧那人,想必終會有線索,我已派了兩名靠得住的護院過去,命日夜死守客棧,不怕他跑了。再者,萬縣令不是說要查?且看他查出什麼來再說!”
說到這裡,叮噹的神情一變,似突然想起另一事來。
岑殷本來暗自點頭,覺得叮噹說得很有道理,見其驟然如此,不覺有些驚訝地問道:“又怎麼了?”
叮噹且不說話,卻看了外頭的青桃一眼,過後猶豫再三,反問岑殷與曜靈:“世子,姑娘,你們覺得青桃怎麼樣?”
曜靈心頭微驚,抬頭緊盯叮噹,岑殷更是大惑不解,不知對方為何有此一問?
叮噹緩緩解釋:“昨兒晚上,我只說在周圍轉一轉,可青桃偏要去後頭梨園裡看景,我只當她膽子大不怕黑。過後去了,不想竟遇到件怪事!”
岑殷與曜靈大驚,曜靈急就問出聲來:“什麼事?”
叮噹便將在梨園裡遇鬼,並聽其唱曲一事,由頭至尾說了一遍,事無鉅細,無一疏漏。
岑殷聽後,不發一言,曜靈則眯起眼睛來陷入沉思,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遇到不解之事,必有此舉。
聽叮噹的意思,是青桃刻意帶她去梨園,好讓她見到女鬼的?可青桃這樣做,又有何用意?難不成那女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