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飄來幾句話,大概就是說,這位裡賓爺爺是香檳廠企業法人,因為年事高了,所以退休在家。今天是120年的週年慶,又特地被邀請來主持大局之類的。
手裡的麵包都分完了,她轉頭一看,弗裡茨還站在人群裡。遠遠望去,只見他臉色沉著,目光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盯著一個老頭啊?人家戀童癖,難道說他是不會吧!!
林微微頓時被自己這個奇葩想法給驚爆了,搖搖頭,趕緊把不健康的東西甩出腦袋。她走過去,拽了下弗裡茨的手臂,道,“好啦,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們走吧。乘時間還早,去城裡逛一圈,看看那裡有啥好玩的。”
弗裡茨勾了勾嘴角,露出個特妖孽的笑容,道,“馬上就有更好玩的。”
看見他的笑容,林微微心裡突地一跳,直覺又有哪個倒黴鬼要遭殃。正想細問,誰知話還沒出口,就被他不由分說地拖走了。弗裡茨拉著她,越過人群,向後臺走去。
“你拉我去哪裡?”
“去和老朋友打個招呼。”
將她的手緊緊地扣在手心裡,不讓她走開,陪他一起守在舞臺的階梯口,等著裡賓老先生髮完言下臺。
“老朋友?誰啊?”她左顧右盼地,“這裡有你認識的人嗎?”
弗裡茨從鼻子裡哼了聲,曾經的戰友,也是曾經的情敵。
裡賓很滿意自己的演講,雖然已經90高齡,但他的腦子還是很清楚,能夠記得發言稿上的每一個字。這讓他很是自豪,畢竟這個年齡,還能保持思想調理清晰的,沒幾個了。
在掌聲和鮮花的伴隨下,週年慶順利拉開帷幕。自信滿滿地走下臺,站在最後一級臺階上,他不經意地一抬頭,卻始料未及地瞧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被徹底震懾住了。她,她是,她竟然是!!
裡賓在原地愣怔半晌,忘了要邁出腳步。她的出現,就像一道驚雷當頭劈下,炸得他倉皇無措。
望著她,時光倒流,他彷彿回到了曾經年少時。很多被鎖在記憶黑匣子裡的片段,一點點,又恢復了色彩;過往的悲歡離合,一幕幕,猶如重新啟動的流沙,迅速湧入大腦。看著她,他心中百感交集。
天哪,66年了
戰爭結束後,他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出生地,找了個比自己大的女人結婚。年少時美好的戀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被當做一場美夢漸漸沉寂在心湖最深處。從1945年,一步步走到今天,沒想到,上帝竟又安排她出現在他面前。
腳步一拐,他忍不住向她走去,曾經夢裡的情人,現在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
“你”他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林微微很奇怪,為什麼這位老先生會用這麼錯綜複雜的神情看著她?這目光,這眼神,儼然就是她欠了他一屁股爛債似的,可他們明明就素未平生啊。
看見她臉上閃過的驚訝,他恍然頓悟,現在是2011年,在她穿越前,在他們之間的故事開始之前。所以,他有著與她相識相戀的記憶,可她卻完全不認識他。她眼底的陌生,讓他黯然傷神,不由一聲嘆息,帶著無限的遺憾和無奈。
唉,就算她記得,又如何呢?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往事已矣!
林微微自然看不透他的想法,只覺得被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瞪著,壓力山大。見他要下樓梯,不敢擋道,忙懷著崇敬的心情,退到一邊。
澎湃起伏的心情隨著那一眼冷漠,而漸漸平靜,那些美好的回憶在曇花一現後,又繼續沉澱。裡賓先生恢復了鎮定,壓下所有的浮躁,對著林微微笑了一笑,就像一個和藹的長輩。過去的一切,隨著這一笑,成為過眼雲煙。
沒再有什麼不合宜的舉動,裡賓轉身向路邊等他的轎車走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一絲嘲諷。
“喂,黨衛軍第一警衛隊第七連連長魯道夫。馮。裡賓特洛普,你好。”
被點了全名,魯道夫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現在的年輕人誰也不知道他的過去,可是那人卻精確地叫出了他曾經在部隊裡的頭銜。
帶著驚訝,他緩緩地轉頭,目光最終掃上了弗裡茨。這人是誰?他認識嗎?
看見他眼裡流露出的迷惑,弗裡茨笑了,“呃,不記得我了?也是,90歲高齡,腦子不好使了。”
魯道夫眯了下眼睛,仔細地上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