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差點忘了,失戀期間,天天去老媽那裡蹭飯,所以家裡已經有好幾天沒開火了。一轉身,就看見一雙綠眼睛瞪著自己,她摸了下腦袋,乾笑了兩聲,道,“我給你煮麵。”
還好她有一抽屜的康師傅後備,都是她最愛的香辣牛肉麵口味。燒水,下面,再打上雞蛋,順便將剩下的黃瓜也切碎了一起扔進去,10分鐘搞定。飄著紅油的一大碗麵,熱氣騰騰,擺在他的面前。
辛辣的味道鑽入鼻子,他被嗆了下,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他皺著眉,下意識地向後挪動了□體。
見他不動手,她這才想起,自己忘了給他餐具,忙從碗櫃裡拿出一雙筷子給他,然後在他對面坐下。
他瞪著這兩根小木棒老半天,不知所以,見他神色有異,林微微不禁問,“怎麼啦?”
“這是什麼?”
“面啊。”她不明所以。
“這個。”他兩根手指夾起一根筷子,敲了敲碗。
“筷子。” 她不以為然,吃麵嘛,當然得用筷子。
誰知,他又皺起了眉頭,接著問,“是什麼東西?”
“”這次輪到林微微驚詫了,在中餐館遍地開花的柏林,就算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路吧!她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他,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忽悠她?
“筷子”她做了個夾面的動作,道,“當然是用來吃麵的。”
“用這個?”這下,不光是他的眉頭,整張臉都一起皺了起來。
“你沒去過中餐館嗎?”
他搖頭。
“一次也沒?”
他還是搖頭。
不是吧!中餐館在柏林,就像是土耳其人的Doener,快爛大街了。這面前要是個90歲的老頭,出生在20年代,沒嘗試過新事物也就算了。可這位仁兄啊,看上去才30不行,她一定要給他掃掃盲。20世紀前是歐洲大陸的天下,20世紀是美利堅的天下,而21世紀,是我大中帝國的天下。怎麼也要讓他認識一下,我們泱泱大國舌尖上的藝術。
又拿來一雙筷子出來,在他面前示範了一遍。
不情不願,卻沒其他選擇,他笨拙地拿筷子去掘面,結果手一抖,一大串麵條掉到了桌子上。折騰半天,還吃不到,一怒之下,他索性用手抓了直接往嘴裡扔。
剛嚼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他媽這什麼面,這麼難吃?他的舌頭都要燒起來了,不光舌頭,連喉嚨也是火燒火燎的,他劇烈地咳著,一張臉漲得通紅。
見狀,林微微才想起來,艾瑪,忘了德國人不能吃辣!
趕緊一臉愧疚地起身給他倒了杯水,他一聲不響地接過,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你故意整我。”他喘息著,用力地瞪著她,嘴裡的火全都擠去眼裡了。
被他目光瞪得背後涼颼颼的,她飛快地搖了搖頭,萬分無辜地道,“這面我吃了十多年,從沒覺得辣!要不,你多喝點水,吃習慣就好了。”
習慣!?這坨屎一樣的東西,還要他習慣?
食不下咽,可偏偏還肚子餓得不行,最後只能忍氣吞聲,硬著頭皮往下嚥。
看見他臉上隱忍的表情,林微微想偷笑,不敢,只能憋著,差點沒憋出內傷。
給他倒了第八杯水後,她問,“你到底是誰啊?”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道,“弗裡茨。”
“弗裡茨?”她有些驚訝,“我同學的爺爺也叫弗裡茨誒。”
他一揚眉,沒回答,繼續埋首和這辣得他嗝屁的麵條作鬥爭。
“你是演員?還是”流浪漢?只是後面這個詞語,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演員?”他想了想,模稜兩可地道,“算是。”
昨天在天橋下瞧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以為他是演員,後來又覺得不像。可現在他自己承認是,她又有點吃不準情況。轉念想想,也是,哪個流浪漢會像他這樣一身肌肉的?所以說,一個人的顏真的很重要,長得好,再猥瑣,那也是叫風流!
“那你們在拍什麼片子呢?”她有些好奇,目光在他的制服上轉了轉,衣襟上的納粹標誌,加上胸口斑斕的血跡,還真像那麼回事。她歪著腦袋,一口氣問道,“你扮演的是國防軍的戰士?沒有軍銜的小兵?1945年柏林淪陷?”
他沉默。於是她又猜,“不是國防軍,難道是黨衛軍?”
弗裡茨將筷子啪得一聲往桌上一放,她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向後一縮。然而,他只是將碗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