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點點頭。
走出屋子,看徐媽媽站在門口,使了個眼色,二人出去東廂房,佟氏把詳細經過說了一遍,說完,道:“媽媽看如今怎麼辦?”
徐媽媽感嘆,道:“春姑娘現在這樣子,必是不能接受這孩子的,老奴看還是想法子打掉吧!”
佟氏也是這樣想的,道:“我去醫館看看,能不能開劑藥。”
說吧,回房間換了件出門穿的淡綠細羅衫,月白花籠裙,就出去找醫館。
找了跟前兩處,醫官都搖頭說不做這等損陰德的事。
又坐轎子去了稍遠處,也一無所獲,佟氏最後從一間掛著張氏醫館裡出來。垂頭,緩緩地上了轎子,走了。
這時,一乘大轎與她對面方向過來,擦肩而過瞬間,轎子裡一著紅衣繡鴛鴦補子的官員正好側頭看外間景色,見小轎子裡的佟氏,愣怔住,轉眼,佟氏的小轎子既轉彎沒影了。
好半天那著紅衣補服,內襯雪白中衣的官員,瞅瞅佟氏出來的那家醫館,朝轎伕喊了聲:“停。”
轎伕停住,那官員吩咐旁邊小童幾句,那小童下了轎子,進去醫館,不大工夫,出來,上了轎子,低聲伏在那官員耳邊說了句什麼。
那官員驚奇地喃喃道:“打胎!方才那女子?”
小童道:“裡面的醫官說的,那女人來問這事。”
那官員眼前閃過纖細的身影,不解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有這事?”
119擦肩而過
佟氏回到家;直接去看春花;春花已下地,正在院子裡給玫瑰花除草;看見佟氏直起腰;喊了聲:“嬸子回來了;讓嬸子受累了。”
佟氏忙道:“春花你趕緊放下;快回屋裡歇著。”
她這麼折騰是想把孩子折騰掉;春花迎著佟氏走過了,到跟前低聲問:“沒弄來藥?”
佟氏道:“醫官不敢給開這種藥,官府也不讓,不行自己配一副。”
春花雙手擰著衣角;道:“實在不行;我就一頭碰死;也不讓這孽種出生。”
佟氏看她態度堅決,恨這孩子,也無話說,畢竟她經歷的不是常人能想到的痛苦。
這時,徐媽媽也惦記這事,走過來,一看佟氏空手而歸,就知道事情沒辦成。
問:“主子打算這事怎麼辦?”
佟氏道:“找個江湖郎中開了方子,去生藥鋪子配副藥,吃了打下去。”
徐媽媽道:“打胎就怕有危險?”
佟氏也有點擔心古代大夫醫術,尤其是江湖郎中,怕萬一有閃失,春花或因此丟了性命,或傷了身子,落下病根,今生做不成母親,那是一女人一生憾事。
春花倔強地道:“怎麼樣我都認了,就是不能要這個孽種。”
佟氏道:“容我在想辦法,你先別急。”
佟氏很有顧慮,這事一時拿不定主意,萬一一個不好,一屍兩命,她豈不是幫了倒忙。
佟氏想先等兩天,看看春花態度是不是還像這樣堅決。
十日後,佟氏瞧看缸裡浸泡絲綿帶上了一層厚汁,取出,放乾淨有陽光的地方曬,免得沾上塵土。曝曬四五日至乾透,收入盒子裡,次日晨起,以清水稍儒,用玉搔頭在絲綿胭脂上一轉,點唇,色澤鮮豔,還不錯。
就去集市上買了些樣式好看的空盒子,裝上,一盒盒的玫瑰胭脂就做好了。
佟氏就用帕子包了幾盒,拿去北門大街,找賣胭脂的鋪子推銷她自家做的胭脂,那些賣胭脂的鋪子大多有固定的貨源,不敢收素不相識人送來的貨,怕砸了招牌,有的看都不看,就婉拒,有的乾脆態度生硬,不耐煩她上門打擾,堅辭拒絕,佟氏也不氣餒,什麼東西要人接受都有個過程,開初的艱難是她早就預料到的,她的東西不敢說比別人做的好,但她比別人用心,每一步驟她都做的極為精細。
佟氏走了十幾家,也無人搭攏,直到走到有點清冷偏僻的靠緊北頭一家叫玉脂坊的鋪子,那個掌櫃的上了幾歲年紀,看她一個婦人家跑這麼遠的路不容易,拿過她的胭脂盒子開啟來,用手沾了沾,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又衝著亮光,看了看顏色,點點頭道:“做工地道,色澤鮮豔,香氣清淡,看著還行,雖不是大地方加工出來的,不過也算上乘。”
佟氏聽了誇獎很高興,眼巴巴看著這掌櫃的,那老掌櫃的道:“這樣吧,你這幾盒就留在這裡,我賣賣試試,過幾日你在來,若賣出去,我算錢給你,若賣不出去,你就拿回去。”
佟氏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