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歇一會兒便好了。姐姐,晚膳時辰近了,陛下也該進膳了,回宮備下好酒好菜,可不要怠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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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岫宮難得溫情洋溢,今夜的流澈淨難得不再冰冷。
雖不再冰冷,卻仍是無情,只有零星的暖意施捨予我,可是我已知足,因為,他最終會落入我的掌心。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流澈淨握著玉杯,低聲沉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款款望他,一點嬌羞的笑意微綻唇角。
他凝視著我,目光平靜如雕。
我卻曉得,他在懷疑我的態度,他在玩味我的言辭,他不信我,他擔憂我會危及到他的帝位、他的上官蓉兒,以及他的皇后端木情。然而,我自信於自己的偽裝,從我的眼底、我的臉容上,他瞧不出絲毫破綻。
也正因為如此,他對我冷漠、甚至無情。//
片刻之後,他繼續飲酒。我柔然一笑:“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陛下是聖賢明君,也是清醒飲者,必將名垂千古。”
他開懷一笑:“淑妃的稱讚之辭,總能贊到心坎裡。”他遞給我一杯酒,“為‘清醒飲者’幹了。”
從他眉心如鐫如刻的凝痕中,我瞧出他的心事:“陛下可是為端木姐姐傷神?想來呢,端木姐姐離京也有大半月了,不知身處何方,咳”
聞言,流澈淨飲酒更甚,握著玉杯的手掌青筋微動,似要捏碎玉杯。
“年後雪停了,臣妾代陛下出京尋找端木姐姐,如蒙天幸,臣妾也許會找到端木姐姐。陛下待她如海深情,她能懂的,陛下放心,臣妾會帶她回來見陛下。”
“不必了,她最好不要回來。”流澈淨靜靜地瞧著我,目光漸有朦朧之色。
“陛下,這是為何?”我驚訝道,尋思著他是否已知曉是我和西寧懷詩聯袂使計將端木情逼出宮。
“朕自有分寸,此事無需再提。”他搖搖頭,使勁地閉了閉眼睛,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似的撐起身子,“你給我下藥?”
“陛下,我回來了我再也不走了陛下,我好想你”我驀然抱住他,放軟身段依在他的胸前,“對不起,唐大哥,阿漫回來了從今往後,阿漫再也不會離開。”
“阿漫不,你不是滾!滾”他竭力推開我,然而,力不從心。
“是阿漫回來了,唐大哥,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抬眸楚楚地望他,淚水悄然滑落。淚眼模糊中,他再也不是冷酷無情的帝王,而是痴情於端木情的流澈淨。
“阿漫,是你!真的是你!”流澈淨狂喜地抱住我,再也不放開,“你真狠心,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假若你回頭,看到了我,你還會不會走?”
“不會,我不會走。”我曉得他失而復得的激動與喜悅。
“阿漫”流澈淨撫著我的臉頰,深情喚著,眸色幽暗而迷亂,“阿漫,你真的回來了嗎?真的不走了嗎?”
我緩緩地頷首,下一瞬間,他吻住我,天旋地轉地吻我,激狂地與我纏綿於床榻簾帷。//
這一刻,我等了那麼久,即便是端木情的替身,我也願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將我當作端木情,我亦不在乎,我只要他留給我獨獨屬於我的龍嗣。
此為冰火情蔻,外加一味能令人神志不清的春藥,藥力發作之際,他會將我當作他心愛的女子。
他心心念唸的,是端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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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流澈淨再也沒有來過雲岫宮。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給他下藥,恨我“引誘”了他。
我無所謂,因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龍嗣。然而,上官蓉兒也懷上身孕,且得到他更多的寵愛。香露宮,賞賜不斷,宮人忙碌,日日歡聲笑語,而云岫宮,冷冷清清,連宮娥內監都懶得進來。
同為龍嗣,為何區別如此之大?
倘若同是皇子,上官蓉兒一定是大皇子,加之流澈淨的寵愛,必定是帝位的繼承人選——我所有的籌謀功虧一簣,不得寵的皇子,根本毫無用處。
於是,上官蓉兒臨盆的前兩月,在西寧懷詩與我的合謀之下,於鳳凰臺跌下木梯,血崩而亡。
流澈淨悲痛不已,並無追查此事。
我不曉得他猜到多少,我不管。接著,在我巧妙地安排之下,西寧懷詩與侍衛私自相會、暗通曲款,被流澈淨禁足初芸宮。
整個後宮成為我的天下,即使他對我無情。
只要他駕崩,我的兒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