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定是了。”
唐抒陽悠然飲酒,對她的猜測不予回答。
她再次奪下他手中的酒杯,故意嬌蠻地阻止:“今兒不許再喝了,夠啦!”
他怔怔地望著她,一些美好的回憶慢慢地浮現他想起瘦兮湖的那夜飲酒,想起風亭那些心懷天下、試探虛實的感慨之語,想起五里柳堤瓊花樹下阿漫的嫣容柳態
“你去浙州有什麼重要的事嗎?”阿漫已有七分醉意,雪腮酡紅。
“自然是重要的事。”他攔住她的手,卻被她逃脫了,“這‘煙花慢’後勁很足,不要喝了。”
“喝喝個痛快”她高舉著酒杯,朝他一擺,便一飲而盡。
“你會醉的。”
“醉了好醉了什麼煩心的事就都忘記了。”阿漫嘻嘻地笑,“唐大哥那次護送我到昌江,你離開後去哪裡了”
《》第2卷 兩朝國後的傳奇 心中劇痛
宮燈華亮,我躺在床上,睜著雙眼,淚水一直流、一直流,從濃黑的午夜,直至東方微白,直至雙眼乾涸,直至眉眼刺痛得再也睜不開。
阿緞已將打聽的訊息告知於我。上官蓉兒與西寧懷詩被蒙面人抓走、關押在西北隅的破落宮苑,凌璇為刺客行刺,皆是三個侍衛所為,而他們聲稱只是奉命行事。經過一番拷打與逼問,他們最終招供:此乃皇后娘娘之密令,軟禁貴妃、賢妃於偏僻宮苑,製造兩妃與侍衛**宮闈之假象。而淑妃與皇后早有嫌隙,皇后便要置她於死地。
三個侍衛言之鑿鑿,矛頭直指於我。
流澈淨不置一詞,只命冷一笑嚴加看守。
我不知道流澈淨將會如何處置、作何想法,是否堅信加害三妃實為陰謀、與我無關一整夜,他沒有踏足毓和宮,直至午時,仍是不見他的影子此時此刻,內心深處隱隱的期盼他前來,期盼他信我。
阿綢幫我披上斗篷,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陪您去吧。這天陰陰的,怕是要下雪了。”
我輕輕頷首,朝外走去。冷風悽緊,寒氣逼人,鑽入斗篷、禁不住瑟縮了身子。花木蕭條、虯枝上彷彿攏著一層灰白的霜色。
阿綢細細道:“娘娘,奴婢覺得,陛下定會相信娘娘的,娘娘無需太過擔心。”
我默默走著,只覺身上的熱氣漸漸的流失。
阿綢接著勸道:“這會兒陛下該是在澄心殿,奴婢陪娘娘過去吧”
我冷冷打斷:“阿綢,你們姐妹倆忠心耿耿,我很感激。以往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從今往後,你們的主子只能一個,至於如何選擇,我不會強求。”
靜默片刻,阿綢靜聲道:“奴婢明白,奴婢心中,只有娘娘一個主子。”
不多時,來到鳳凰臺。阿綢疑惑道:“娘娘為何來鳳凰臺?這兒很冷的呀!”
我軟聲道:“只是散散心。”邁上階梯,來到二樓,立於雕窗處,茫然舉眸。北風正緊,掠過殿閣重廊,嗚咽有聲。陽澄湖死寂沉沉,深深碧水彷彿凍結了一般。
阿漫,你願意嗎?雙雙躍入湖中,水花四濺
朕沒有後宮!朕只有皇后!
一種前所未有的驚痛襲遍全身,仿有亂刀攪動五臟六腑即便冷寂一月,仍然那麼痛,那麼悲憤,若沒有孩子,我會義無反顧的離開——我無法面對這樣一個殘殺兄弟、殺我親人、心狠手辣的男子,此時的我,心裡只有恨,只有痛,只有怨,再無其他,那滴血的心,瀕臨死亡!
“娘娘,下雪了!”阿綢興奮的呼道。
可不是,天地間洋洋灑灑,白雪疊落,瑩飛細舞,輕柔無聲,是世間至純至美的精魂。
“娘娘,奴婢回宮拿傘,過會兒就回來。”阿綢笑道,見我點頭,轉身去了。
大雪紛飛,越下越密,不一會兒,光禿禿的枝丫上砌滿落雪,雪球漸大,粉團團的可愛。
轉身彎入雕窗旁的一間屋子,坐在窗下的那張梨花木雕椅上,輕輕靠著,微微闔目。只要我猛擊左邊扶手三下、右邊扶手五下,旁邊的粉璧就會洞開一道石門,一道通往龍城之外的門。
我一直想要猛烈捶擊,卻幾次無法下定決心,心底的某一深處,仍是柔軟的,因為腹中的孩子,因為他的深情。
然而,我很累了,很想逃離這座血腥、冷酷的九重宮闕,這裡的一切,都讓我非常厭惡
屋外傳來隱隱的登樓的腳步聲,是阿綢回來了嗎?
“陛下,今冬的第一場雪呢,”一個女子的聲音,柔嫩而欣喜,“天降瑞雪,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