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劉萬山或許知道陸惜傑在哪兒?於是下了班,陸勝天連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找到了劉萬山家在本市的浴池。這地他沒來過,但卻聽廠子裡的人說過,因為廠裡也有劉崢的朋友。
劉崢下樓的時候見到陸勝天,便明白他是為什麼來了。前些日子陸惜傑來過電話,說陸勝天沒準會找來問他們在哪兒,那時候陸惜傑就說了,就說不知道就行。
因為開學之後劉萬山就唸高三,正是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階段,所以陸惜傑最近不太上門,也是不想耽誤劉萬山複習,於是劉崢兩口子是越發覺得陸惜傑懂事,看陸勝天就越發覺得他不是個東西。
林子琪笑得不無嘲諷,“老陸你這話說得可有意思,你們一家人,你都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我們怎麼會知道啊?最近我兒子學習忙,小杰那孩子懂事,都不來找他玩了,說是讓他安心考完試再說的。所以我估摸著,我兒子高考前他應該是不會來了。”
劉萬山高考?!那不是還得將近一年呢!
陸勝天壓抑著怒火,“那他就沒給劉萬山留個電話什麼的?”
劉崢說:“不就是你家電話麼?咋的?小杰他搬出去了?”
陸勝天心說老子也想知道他是不是徹底搬出去了!
又碰了個軟釘子,陸勝天心情極不好,於是他也不回家了,乾脆打電話把方嫻叫了出來。哪知方嫻面色慘白,早已沒了往日的豔麗模樣!
“你這是怎麼了?”陸勝天問。
方嫻喝了一大杯水才說:“我也不知道,這幾天總覺著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弄得我夜裡都睡不好。我們單位好像要裁人呢,我這一年請了好些次假,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個被裁。”
陸勝天說:“亂想什麼?你那工作是駱忠良他爹給你安排的,誰敢裁你?”
方嫻也知道,自己是靠關係才進了那麼清閒的單位,正常來說沒人敢裁她才是。但就是奇怪,她這幾天心裡總是緊張得厲害。
陸勝天又安慰了幾句,又說:“小嫻,房子馬上就下來了,要不按我的意思,你那兒要是有錢的話就用你的錢再買一套吧,生活費咱倆可以再賺麼,但是我倆不能連個窩都沒有啊你說是不?”
方嫻一開始就不想掏錢,聞言怎麼會同意?她這幾天本來就心情不好,便難得的拉下了臉,“勝天,我就那點錢,還得留著以防萬一呢。房子還是先不買了吧,不是還有住的地方麼。”
陸勝天這一聽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是有住的地方了,可他還住在窩棚裡呢!兩人於是就各自吃了一碗牛肉麵不歡而散。
方嫻臨走前說:“勝天,咱們最近儘量別見面了,等過了年再說吧。”
陸勝天見方嫻走的路不是回家的方向,忍不住問:“你去哪兒?”
方嫻說:“我去韓爽那兒,你有事就往那兒打電話。”
與此同時,劉崢正在給陸惜傑打電話,說陸勝天來過的事。
陸惜傑聽著和麵機嗡嗡的聲音說:“我知道了劉叔,謝謝您。還有上次我拜託您的事,麻煩您也幫我留意一下,是他的最好,不是他的那別人的也行。”
劉崢說:“放心吧,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
陸惜傑又說:“還有煤廠旁邊的房子我想租出去,您有什麼想法麼?”
莊少風原來的家早就在搬出去時賣給劉萬山家了,所以這事只要聽劉崢一個人的意見便可。
劉崢說:“這有什麼不行的,甭管租多少都是錢,能租就租吧,你看著辦就行,反正那地方我們也不住,這事叔信得過你。”
陸惜傑於是道了謝把電話掛了。
劉崢看著話筒低低地嘆一聲,對林子琪說:“小杰這小子將來肯定有出息,我瞅著老陸他非得有後悔的一天。”
林子琪磕著瓜子,啐了句:“後悔也是他自找的,活該!”
陸勝天就是活該,陸惜傑一直是這麼以為的,所以在徵得劉崢的同意之後,他就把房子給租出去了,租給了一戶拾荒的人家,三個屋加一個小院,一個月一百塊,半年一交就是六百。雖然少,但他還是抽空去給劉家送了四百。
於是某日陸勝天下班拎著一碗刀削麵回家的時候,開門就發現本就不大的小院子裡擺得到處都是破銅爛鐵跟瓶瓶罐罐!還有一個穿得跟難民似的女人,見他便瞪著他,兇巴巴地問:“你誰啊?進錯門了吧?”
陸惜傑把房子租給這戶人家的時候說得很清楚,這院裡沒“人”,於是新房戶自動把陸勝天當成了“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