枰大聲喊道:“歐亦楷對你存心不良,他又武功奇高,只怕錯過了今日,以後你就永遠被他拿在手心!”
卻聽見歐亦楷在地上瘋狂地笑道:“他說的沒錯,明美,你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今天,以後再不會有機會殺我。”那張俊美的臉扭曲,眼眉間神情複雜,嘴卻咧開大笑。
“你說什麼混帳話?我為什麼要殺你?”來日的話,來日再說,何況此刻的明美一顆心沉浸在悲傷中。
狂笑出眼淚,歐亦楷道:“我寧願你現在就殺了我,明美!”
“你瘋了!”一字字道。儘管心飛在另一個世界,明美卻清醒著。他扣上衣衫,轉身。
見少年走向枰,歐亦楷的眼神越發古怪起來:“你今日不殺我,他日一定會後悔!我會奪走你的一切,你的身體,你的”言語忽然沒落,只因明美止步低語:“我已經失了一切。你要我的身體,我給就是。可是,我能給的,也只有我的身體。”
此際明美意冷心灰,那話語猶如呻吟,又似嘆息,歐亦楷不禁止住笑聲,咽喉苦澀。難道要讓那一幕“有性無愛”再次上演?
看他纖弱背影,披散長髮,看他微顫雙手,腳步蹣跚。來得鍾之前,獲悉少年鍾情殺神,嫉恨難當,而此刻卻是孤身隻影好不可憐,心下的那股怨恨便跑爪哇國去了。
他並不想這樣。如果當日不離開花船,也許今天該是另一番局面。
卻見明美半跪在枰身旁,問道:“我該如何才能為你解開穴道?”
枰講解了幾句,但明美上下推拿了數十下,依然沒有解開被封的穴道——他畢竟是個門外漢,雖然有了修為,但真正運用嫻熟卻需要時間的沉澱。
“哇”一聲,枰被觸碰到另一穴位,明美正焦急時,一隻大手橫伸過來,輕擊二下,立時解開了枰被封的穴道。看那衣袖雪白耀目,不是歐亦楷又是誰?
明美與枰各自大驚,避讓不及,也無處避讓。
“你怎麼”怎麼可能,他分明被封穴道後倒下,不能動彈,為何現在卻到了眼前?
“我怎麼解開了封穴?”歐亦楷沉聲笑道,“就你那點伎倆能困住我嗎?別自不量力。”
明美后背冷汗直流,真正逃過一劫的人竟是自己啊!如果他心存一絲猶豫,這會恐怕早被歐亦楷弄死了。原來歐亦楷雖然被他封了穴道,但憑他的修為,早就在倒地之前自行衝關,解開了穴道。
枰瞠目結舌地望著歐亦楷,這一手解穴的手法,遠比枰高明。可剛才封穴的是他,這會解穴的還是他?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只見歐亦楷長身佇立,溫柔地對明美道:“既然你待我有情,我也不會對你無義。明美,我送你下山。”
他向少年伸出手,寬大的手,雪白的衣袖,美麗的笑臉,輕輕隨風飄浮的秀髮,如畫中仙人,可少年卻沒有遞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