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要比他們還要跟跳竄吧?”
“那也沒有像是稚兒他們這樣子逗弄依依的,玩鬧慣了就沒有任何約束。難免不會做出什麼不避行跡的事情來,咱們自己倒是不覺得有礙,可是外頭不知情的渾人看了,還說咱們家孩子連這點禮數都不知道。”管雋筠身上籠著厚實的命婦朝袍,這是除了朝堂上要正襟危坐以外,最需要顯露夫婦二人身份的地方。
諸葛宸沒那麼多計較,只是安撫著女人:“不礙事不礙事,等會兒當著他們面就什麼都不說了。我們家孩子都是好的,誰家都比不上。你想你平日教給她的東西,她都會說哥哥嘴裡用蟲蟲牙齒。這話恐怕別人家想都想不出來。”
“都是被你慣壞了。”管雋筠睨了他一眼,看到兒子女兒已經蹦蹦跳跳從外面進來:“爹,娘。”
“來,娘看看。”雖然說是男人慣壞了兒子女兒,做孃的哪有不寵愛兒女的?蹲下身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三個孩子,整整兒子身上的紐絆,又把女兒衣服上的絲絛繫帶繫好:“等會兒咱們給祖宗行禮的時候,多多要恭敬些。不能瘋瘋鬧鬧的,要不會被人說是褻瀆自家先人,知道了?”
“娘,是不是叫做心到神知啊?”依依在娘懷裡磨蹭了一下:“既然是這樣的話,就是我們不致祭,祖先也知道我們在心裡懷念他們。”
“依依,以後爹孃會到這裡面來。到時候你跟哥哥是不是也要到這裡來跟爹孃說說自己心裡的話?”有時候真是懷疑是不是懷孕的時候吃壞了東西,要不怎麼會生下幾個這樣的小冤家。明知道跟女兒說這些早得很,但是一句心到神知,又讓人不能不提高警惕。也是為了讓旁邊的臭小子們聽清楚。
果然這句話很有震懾力,就連一直都是不太經心的暉兒也圍攏過來:“娘,您跟爹都是要看著我們長大的,您說過要看著我們有多爭氣的,怎麼會住到這裡面來。肯定是為了逗著我們玩才這麼說的。”
每次遇到這些就能看出稚兒大些的好處,他不會說出心到神知的話,而是一直跟在父親周圍,聽父親講述先人的故事。即便不太懂,也要聽清楚。因為有次聽到爹說過,這些故事雖然過去很久,也不知道孰真孰假。只是一代代傳下來,有一天他也要說給自己的子孫聽。不能將祖先辛苦創業的事情拋諸於腦後,這就叫做克紹箕裘。
“當做是娘逗著你們玩,只是以後不許再說什麼心到神知的話來。”再次整整女兒的衣帶,不知是嬤嬤有意打扮女兒還是怎麼,在女兒辮子上拴上兩隻圓潤的北珠。以前總是自己用這個都覺得僭越,所以或明或暗的,總是將這些藏起來。再說男人也不喜歡自己佩戴這些大內之物,在他看來,這些東西都是跟皇帝有著牽扯不清的干係。
沒想到女兒用這些東西,一點都不覺得礙眼。難道真是前緣註定,要女兒去面對以後屬於她的人生?
每次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勾畫女兒的未來。有意無意間,哪怕是能夠避免就不要多想女兒的將來會怎樣。如果是命定要做皇太子妃,甚至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那也不是憑藉一己之力能夠扭轉的。既然是這樣,只有坦然面對。只是在女兒長成之前,不希望被人打攪。就連皇后那邊也是說過無數遍,不要再用各種理由讓依依進宮見誰。人生若是真要遇見,總是會遇見的,若是不會遇見,即使天天見面又有何用?難道看到的還不夠多?緣分不夠,就算是做了夫妻也是怨偶。
該是你的,不用強求也還是你的。不是你的,在手裡握著也會走。
第七卷 宰相夫妻 第二十三章 失寵 服毒
張蓮很專注地看著皇帝,皇帝卻是專注地看著奏本,根本無暇顧及旁邊的事情。直到皇后手中的蓮子湯已經過了燙口的溫度,都有些涼浸浸起來。
“萬歲爺,先吃了這盞蓮子湯再說。”皇后只好讓人再次換了一盞過來:“您都看了一個多時辰了,不是說還有要緊事要吩咐的,看看都要下鑰了。”
“嗯。”皇帝點點頭,算是納諫。放下手裡的奏本,接過剛剛滿口的蓮子湯慢慢啜飲著:“是有件事要跟你說,算是家事。到底是跟身邊的人有干係。”
“是。”長篇大套的家事麼?張蓮心裡自忖著,皇帝要是真說這些的話,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大年下停了建章宮的諫表,不許妹妹年下進中宮賀節,更不許到了皇帝跟前。這只是比貶斥冷宮好了一點而已。
“你妹子暫時不要住在建章宮了。”皇帝抬起眼簾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她那個脾氣,上次給朕丟的人還不夠?要不是朕壓下來,只怕就要被外藩人取笑。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