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手無職權的清閒官兒的,之所以過來之後第一個就找到他,可並不是他的主意。
尤其是剛才把事情商議下來之後,見一切順利,而且無論高月還是裴俊,都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他這心裡頓時也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了些,這時候便是連高月這個地主,其實也已經不大放在眼裡了,心裡只是想,高月是個什麼清貴的雅士,看來也是狗屁
這當兒見他站起身來,那裴俊自然更是搶先一步站起來,恭謹地施禮對高月道:“得以敬佩末座,故下官之幸也,敢不從命乎?”
這時候高月笑著點點頭,那趙風凌卻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擺手道:“最煩你們這些讀書人張嘴閉嘴就是之乎者也的,聽了就牙酸”
他這話一出,裴俊倒沒什麼,也就是繼續陪笑稱罪就是了,高月的臉色卻是不由得一滯,等到那趙風凌前頭走出書房,他卻站在後面,臉色迅速地陰沉了下來。
趙風凌這個人,高月並不看重,但是他背後所代表的勢力,卻是高月很看重,至少也是不敢得罪的,因此,雖然他心裡不喜這趙風凌的做派,待他卻仍然是極盡客氣。
除了前堂內設下一席好宴招待他之外,便連隨他同來的那些下人,高月也是不敢虧待,便在堂側的一間小閣子裡也擺下了一桌酒席,請他們自用。
只是這邊才剛剛坐定,還不等高月起身勸酒,卻見隨趙風凌同來的那個管家卻是進到前堂裡來,然後便伏在趙風凌耳畔一陣低語。
等他說完了直起腰來,那趙風凌便是一臉的為難,皺眉道:“這個,喝幾杯而已,誤不了事情的吧?”
那管家聞言笑笑,卻是低著頭恭敬地道:“少爺,等事情辦完了再喝豈不更好?”
趙風凌聞言扭頭看他,見他低著頭似乎是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樣子,但是眼角眉梢處那神情卻極為堅定,當下這臉上便不由得抖動了幾下,悻悻地道:“好吧,那就不喝酒,不喝”
那管家聞言躬身稱善,道:“少爺明見,老奴告退。”
從頭到尾,那管家都並沒有看高月,但是高月卻一直在留神觀察,他發現那管家說話的時候,雖然態度謙恭,但臉上卻並無多少尊敬之色,而那趙風凌雖然擺出了一副公子爺的架勢,其實只聽兩人這番對話卻能叫人清晰的感覺到,他竟是有些害怕那管家
捻鬚細思之間,高月很快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然後便是不由得微微點頭,心想這才對嘛,如此這般,也才算是太子殿下還對得起那老成謀國的評價。
別看這趙風凌咋咋呼呼的,一見面就擺出一副貴胄公子的嘴臉,誰知他卻只是個幌子罷了,在這對離京南下的人馬裡真正為首做主的那個,卻並不是他,而是那個一直都沉默寡言表現的很不起眼的管家
一明一暗,明處放一個跋扈子弟為首,好歹也可以震懾一下自己,暗裡卻放了一隻老狐狸才操控自如,這才算是有些道行了,只可惜自己的眼力到底還是差了些,剛進門的那時候,竟是沒能從這個管家的身上看出來哪怕一絲兒不對來
神色飛舞間,心裡的思緒電閃而過,當下裡高月笑了笑,放下手裡的酒杯,道:“老管家真是老成謀國呀,也對,此時事情未成,倒是不宜飲酒的,都怪高某,都怪高某啊那也罷,且不飲酒,等到趙大人馬到功成,本官再為大人置酒慶功,如何?”
趙風凌本來覺得那老管家特意跑過來不許自己喝酒,等若是狠狠地在高月面前折了自己的面子,這會子正自心裡不快,聽高月這話竟是不覺有異,這才重又高興起來,他倒也不是十成的純,這時候便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
“是啊,成管家素來都是老成謀國的嘛,連我阿爹都對他言聽計從,哈哈,他說得有道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啊,對了,本官從善從善對了,從善如流嘛,哈哈,不喝酒,不喝酒啦,而且成管家說的對呀,這身官衣是不能穿出去的,要隱秘,隱秘呀”
說著說著,他竟是破天荒地衝裴俊拱了拱手,道:“裴大人哪,待會兒用過飯咱們就去那李家,到時候,可就靠你啦”
這會子前前後後的事情高月都已經瞧得通靈剔透,但裴俊可不是高月,好多事情他還迷糊著呢,正微微有些走神,因此當下吃趙風凌這一喊,他才一下子回過神來,當下便趕緊道:“啊,趙大人客氣了,小人敢不效犬馬之力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趙風凌聞言滿意地笑笑,道:“好用飯”
李曦是在天近正午的時候從縣令鄭爽的房裡出來,才從李朌的嘴裡知道了剛才裴俊負氣而走的事情,知道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