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在他們一眾人聚會吟詩的時候,把咱們這酒拿了出來給大家品嚐,大家喝了都是讚不絕口,非但賀工部,其他幾位也各有讚語,使得咱們劍南燒春在長安的名氣就這麼一下子打起來了,眼下不單是朝廷各公卿,便連許多王府公主府,都是到咱們這裡來訂酒,說起來可是搶了這條街上不少人的生意。”
李曦聞言哈哈大笑,直贊李逸風這個主意妙得很。
兩人正說話間,這劍南燒春店的掌櫃趕著親自捧了茶來,李曦也不吝讚了他幾句,便把他高興得了不得,猶豫了一下,他趕著想表現一下殷勤,卻是先誇李逸風,“小人蒙公子爺誇讚,實在是愧不敢當,小人不過就是會老老實實的守著鋪子,給公子爺看好賬本就是了,要說咱們這劍南燒春能如此大賣,一來是這酒好,耐得住誇,二來也是李老爺子靈心妙手調遣得度哇,小人是不敢居功的。”
李曦聞言與李逸風對視一眼,心想這掌櫃倒也是個機靈人,李逸風別的本事倒未必有多大,只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官兒,在這看人上的本事,卻是絕對可靠的,於是便衝那掌櫃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掌櫃得了李曦的鼓勵,便頓時又繼續道:“小人此前也曾在這長安東市裡打拼過多年,因此對這東市裡的一些規矩,倒還曉得一些。眼下咱們劍南燒春雖然生意火爆,幾乎一家就把整條街的生意佔了一半,但是為公子爺計,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得不小心啊”
李曦聽他話裡有話,當即就忍不住皺著眉頭扭臉看向李逸風,李逸風衝他點點頭,李曦便會意地扭頭又看著那掌櫃,一副請教的口氣,道:“掌櫃的有什麼話儘管說。”
那掌櫃的聞言笑著點頭,道:“據小的所知,這東市裡的生意,大多都是有後臺的,酒市亦然,畢竟有位官員大老爺在背後給撐著場面,不但坊正那裡市稅司那裡都好說話,而且也沒人敢找茬啊,不然的話,這東市裡來往皆是各家貴胄,一家店面裡一天進來過十幾個公侯那也是尋常事,誰都保不齊哪裡不周全會得罪了人。”
“背後有人,便得罪了,也好收場,若是沒人的話,那些個世家出身的,可不管你做的大小生意,照例都是一口氣砸的稀巴爛的,誰都受不起啊”
李曦聞言點頭,“那掌櫃的你的意思是?”
那掌櫃的道:“據小人所知,別的不說,便咱們市頭的那家富平石凍春,他們背後的人就是右散騎常侍王丘王大人,而那王大人,便是當朝宰相蕭大人的好友哇”
說到這裡,他不無擔心地道:“眼下咱們劍南燒春如此紅火,第一個就是搶了他們富平石凍春的生意,您想,他們那邊豈會甘心?因此因此小人敢諫言於公子爺,咱們劍南燒春是不是也要”
“哦?”李曦聞言點頭,知道他說的也未嘗不是道理,不過想了想,便和顏悅色地笑著問他,“這麼說,掌櫃的倒真是老成謀國之論了,不過,既然掌櫃的已經想到此處,那麼,你可有好的建議?”
那掌櫃的一聽李曦這麼問,就知道自己這番話真是說對了時候了,當下便高興得眉飛色舞,急著道:“小人日來為公子爺思量過的,這個後臺一定要選好,他的身份地位既要壓得住人,又不能位子太靠前,小人看這朝廷裡的變動,發現越是聲勢烜赫一時的,說完蛋卻也是快得緊。”
說到這裡,他害怕李曦不理解,便舉例子道:“便比如那滎陽土窟春原來的後臺,那可是當年開府儀同三司的霍國公毛仲啊,仗著陛下寵信,那可真是煊赫之極了,藉著他的勢,滎陽土窟春當年可是賣得紅火,一度有壓過富平石凍春的架勢,還自稱天下第一名酒呢,結果如何,開元十九年一開春,毛家就完了,霍國公直接賜死啊,於是,滎陽土窟春一直到現在都沒緩過氣兒來”
李曦聞言點頭,深以為是,越發覺得李逸風眼光不錯,這個掌櫃的思路細緻不說,最關鍵的是,他的確是真心的為劍南燒春的前途用了心的。
於是李曦便點點頭,正色道:“掌櫃的請繼續說下去。”
那掌櫃的道:“所以,小人思量來思量去,覺得雖然李老爺當時藉以揚名的賀工部雖然很有地位,但到底不夠有實權的,一旦有事,別人可以敬他,也完全可以不敬他,所以,在小人看來,這位賀工部老大人怕是不頂用的。而在小人看來,當下朝中,有那麼幾個人,似乎都蠻適合,現說出來,供公子爺斟酌。”
李曦點頭,道:“你說,說來聽聽。”然後看他竟是一直站著說話,便扭頭對身邊的庚新道:“去給掌櫃的搬把胡椅來,讓掌櫃的坐下說。”又對妙妙道:“你去給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