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的前程了”
另一個聞言則是忍不住鼻孔出氣,“你知道什麼駙馬都尉?你見過駙馬都尉是有過這等殊榮的?跟大家一同用膳啊,你見過麼?叫我說,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駙馬都尉就能有的,據我所知啊,這位李曦李大人,那是要拜相的”
“不是吧?李大人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能拜相?”剛才說話的那人聽著這話實在是匪夷所思,便忍不住提出反駁。
這但凡喜歡嚼嘴皮子的人,大多有個毛病,那就是自己扯出謊來,無論如何瞎掰,都容不得人反駁自己,不管找什麼理由,總之要讓自己謊言被人相信才罷。
因此那人聞言便道:“你不知道吧?我可是聽說了,最近一段時間,韓相公和蕭相公都吵成什麼樣子了,大家早就不耐煩了,別看這李大人年輕,資歷又淺,眼下似乎是不夠資格拜相的,但是你敢保證再過個十年二十年的,人家還不能拜相?”
另外那人一聽這話,似乎倒有幾分道理,便不敢反駁了。
於是那人便繼續得意地道:“你才剛到南燻殿幾天呀,見識不免淺了些,平常該多看多想多尋思,這裡頭的道行,深著呢”
說著說著,他來了癮頭,往殿裡殿外瞄了幾眼,見左近無人,便緊走幾步湊過去,小聲地附耳道:“知道麼?大前天該我當值的時候,就在南燻殿裡伺候,那會子正好大家批奏摺批累了,跟大將軍說閒話,其中就提到了這位李曦李大人,你知道當時大家說了什麼麼?”
“當時說到李曦,大將軍便把這李曦近日的動靜一一稟報,大家聽了之後良久無語,然後才對大將軍道,‘朕幼讀三國志,曾感慨郭奉孝之早殤,他死了之後,曹操便曾對人道,朝中重臣,皆與孤年齒不相上下,唯奉孝小於我,是以孤欲託孤於他,誰知竟夭於今日’以朕觀之,李曦之才,與郭奉孝或有可觀。”
這裡頭一牽涉到古書,那另外一人就聽得有些頭大了,是以聽完了之後,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解,另外一人看他那表情,便“嗨”了一聲,耐心的解釋,“你想啊,曹操想託孤給郭嘉,郭嘉沒等到時候就死了,於是大家引以為憾事,而現在,大家拿李曦李大人比郭嘉呀,你想想,這裡頭是什麼意思?”
那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驚撥出聲,“哎呀,這麼說,他竟是真的要拜相的?”
他這一聲咋呼,剛才還亂紛紛的殿內突然就奇蹟一般的安靜了下來。
兩個小太監對視一眼,趕緊各自回去站好了,再也不敢說話。
他們卻不知道,就剛才那一句驚呼,傳到偏殿內那些等候覲見的外地官員們耳中之後,會給朝野上下造成怎樣的震動。
南燻殿內,李曦在小黃門的導引下小碎步邁步上殿。
小黃門唱諾,“啟稟陛下,劍南道蜀州人氏、從九品奉禮郎、國子學學子李曦求見。”
李曦支起耳朵聽著殿內的回應,只是聽到一個略微有些尖細的嗓子道了聲,“上殿,賜宴。”然後那小黃門便弓著身子轉過身來,然後面對李曦,他挺直了腰,再次唱諾,“傳,從九品奉禮郎、國子學學子、劍南道蜀州晉原縣李曦,覲見著,賜宴”
李曦朗聲叩謝皇恩,然後才在小黃門的手勢引導之下邁步進殿。
南燻殿內光線充沛,並不像李曦想象的那樣充滿暗壓的氣息。
仔細想想也對,這可是皇帝日常起居坐臥的地方,第一個目的自然是要讓皇帝住的舒服,就為這個,也不可能弄得跟森羅寶殿一樣。
李曦小碎步進殿,初時有些不太適應殿內的光線,不過幾步之內,他已經能夠看清大殿兩側羅列的宮女和太監,而且就在自己的前方,大殿的正中央,一張硃紅色軟榻上坐著一位看去威武之極神采奕奕的中年人。
心裡知道那就是玄宗皇帝了,於是李曦快走幾步,跪在地上山呼萬歲。
玄宗皇帝看見他進來了,便呵呵地笑著起身,“李曦,李子日,起來吧,來到長安時間也不短了,覺得長安城比之你們那蜀州如何?”
這問題問的,沒問一樣。
不過李曦可不敢怠慢,當下他一邊站起身來,一邊想了想,這才謹慎地回答道:“大唐治下,一樣的繁華。只不過,長安乃天子之都,天下萬民景仰之地,要論起繁華來,蜀州鄙遠之地,自是無法相提並論。”
玄宗皇帝聞言哈哈大笑,指點著李曦,道:“果然滑頭”
然後他道:“你走近些,叫朕好好看看。”
李曦聞言應諾,硬著頭皮往前又走了四五步,距離殿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