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者,雖然心裡也清楚其實人家唐朝時候人以狐臭為異香,也並不比現代社會以法國香水為頂級奢侈品低俗到哪裡去,但思想觀念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轉變的?所以不管道理是否懂得,李曦心裡都是忍不住的要勝出一份高高在上的感覺來——
原來大名鼎鼎的十大奸臣之一,一口氣當了十九年宰相的一代奸相李林甫身上是有狐臭的啊還異香呢,我豎起中指鄙視你
這個感覺,無以言喻。
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話說,李林甫那是何等人物,政治能力姑且不談,只論對人心和人性的觀察,論識人之能的話,當今天下之中,他可絕對是能排進前三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上面得到玄宗十九年如一日的信賴,下面又能壓服的滿朝上下包括那些驕橫的節度使們連半個屁都不敢放了。
所以,以他那敏銳的觀察力,幾乎是立刻便察覺到了李曦笑容裡的那一抹高高在上的感覺。但是,他可不知道李曦其實僅僅就是因為他身上有狐臭所以才鄙視他的呀,在他看來,在身帶異香可是很牛叉的一件事情,別人想有還得不到呢,所以當下裡都不用李曦說什麼,察覺到他臉上神情的變化之後,李林甫這心裡頓時就變得審慎了許多。
他忍不住心想:這李曦,果然是名不虛傳哪
自己的身份可是堂堂的吏部侍郎啊,親自屈尊前來拜訪他一個國子學的小小學子,一個從九品階的奉禮郎,他非但不說客氣尊敬之中微有緊張,反而竟是一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模樣,而且還面帶一副自信與自得的表情,這個
話說,如果李曦只是一個所謂名士的話,那麼他這副樣子落在李林甫眼中,大概也就是狂生一流人物了,但問題就在於,李林甫此前可是從武惠妃手裡得到過李曦那份奏章的抄本的,而且在他看來,李曦那奏章寫的,堪稱是鞭辟入裡,簡直就是讀之令人汗出如漿。
所以他心中深知這李曦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做的好詩的名士而已,他是有真才實學的,甚至於他的才學就稱經天緯地亦不為過。有了這麼一份才學和本事做底氣,再有偌大的詩文名聲相稱,於是在李林甫看來,眼前的李曦這副做派,非但不是什麼狂生之屬,反而可就是有氣度和有風範的智者形象了。
腦子裡閃電般想過這些東西,李林甫的坐姿頓時就收斂了不少,如果說方才他還是帶著一股子驕傲而來,本意是來提拔和拉攏李曦的話,那麼現在在他的心裡,已經至少退步到了合作的程度了。所以,他的胸微微收回去一些,腰微微的塌下來一點,臉上的笑容也微微的謙遜了一點。
要論對自己的控制,論到對氣氛的把握,李林甫堪稱大師,就這麼很不起眼的幾個小變化,卻立時的就讓他看上去更加人畜無害了許多,一臉謙和的笑容對著李曦,不像是來提拔和拉攏的了,已經變成了一種尋找盟友的感覺。
李曦固然自詡有智,但是比起李林甫這等人物來,他毫無疑問是差得遠了,所以一直到現在,李林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他自己的心理微調,李曦還一無所知。
不過呢,他到底不是蠢人,雖然沒能從這些細節上把握到什麼,但是李林甫一開口說話,他卻還是很敏銳的把握到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兩人有那麼一小會兒相對無言之後,李林甫問:“子日先生對林甫此來,似乎毫不吃驚?”
也難怪他會有此問,李曦此前跟他不熟,簡直沒有一點交集,而李林甫又身居高位,這麼突然的拜訪他,換了誰是李曦,怕都要小小的驚訝一下。
可惜,李曦早就有了莫言老和尚的提醒,這心裡的震驚早在路上就已經消耗掉了,如果說有震驚,那就只是在震驚於莫言老和尚果然是神機妙算罷了。
是以當下聞言,他灑然的一笑,“大人此來,想必是為了曦出仕之事?”
李林甫聞言大驚。
他可不知道李曦已經得到過莫言老和尚的提醒,雖然以他的聰明,對於李曦上奏章的用心早就揣摩的一清二楚,而且他也知道,李曦其實一直都在等著一塊敲門磚,也好早日上位出仕一展抱負,但是在他看來,自己這才剛一登門,李曦卻是馬上就已經推測到了自己的來意,這份智慧,可就真的是了不得了。
是以當下聞言,他心中的態度不由得再次微調。
微微的吃驚之後,他很不自然的笑笑,馬上就把心中準備已久的說辭統統拋棄,直接開門見山,道:“先生大才也,大智也,林甫不如。今林甫欲與先生結為知己,彼此以為朝野奧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曦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