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很難願意認認真真的去做實事,反而是這種性格耿直的,只要你給予信任和重視,他就會死心塌地的幫你辦事。
眼見李曦親自起身給自己倒茶,魏嶽趕緊站起來,等到李曦遞過茶杯,他趕緊接過去,臉上有些赧然,道:“怎好叫大人給下官倒水,這個”
李曦笑笑,一邊回去坐下一邊衝他擺擺手,“坐,坐下吧,別那麼客氣”
魏嶽手裡捧著茶盞坐回去。
李曦想了想,對他道:“地方是輕慢咱們,還是尊重咱們,都無關緊要,咱們是為了做事情而出來的,不是為了面子而出來的。只要咱們要做的事情,他們地方上能夠給予必要的支援,只要他們還聽話,那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就隨他們去”
李曦這個主官都這麼說,魏嶽一時間便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只是看他那樣子,捧著茶盞大口的喝了一口,倒好像是心中仍自忿忿難平似的。
也不怪他生氣,這一趟下來的可是三個京官耶,你渭南縣再說是畿縣,也不該如此慢待吧?縣令稱病,打發了縣丞陪同,縣丞又是一臉老婆跑了的怨憤,這擱在魏嶽看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之極了。
想了想,李曦突然問:“魏大人,今年三十五了吧?”
魏嶽聞言一愣,然後趕緊放下茶盞,恭敬地道:“回稟大人,九月裡剛過了足年,算是三十六了。”
李曦點點頭,笑道:“年富力強,經驗豐富,正是做事情的時候啊”
魏嶽聽他這話裡似乎藏著別的意思,一時間便不敢接話。
別以為他性格耿直就一定是個莽漢,事實上,一個能在戶部衙門裡呆了十來年,還能當上主事的,即便再怎麼性格耿直,那也是針對官油子們而言,單說這腦子的聰明,他可不比其他任何人差。甚至於因為性格耿直容易得罪人的緣故,他做官要比其他那些官油子還要難一些,而他居然還能坐上主事的位子,可見這智商應該比那些人還要高一些。
只要他能把脾氣壓下去,絕對可以算是一員能吏。
李曦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書案,緩緩地道:“事實上,看到渭南縣如此輕慢,我心裡也不舒服,但是仔細想想,我又覺得這未必是壞事。”
“咱們離開長安之前,城裡的那些議論,想必魏大人你也該是多少聽說了一些,說起來你們或許只是多少有些感慨,但是對我來講,壓力不小啊”
魏嶽聞言正襟危坐,眼睛瞪得老大,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腦子轉的飛快。
話說,聽李曦這話裡的口氣,似乎是在跟自己推心置腹啊
上司肯跟你推心置腹,這代表著什麼?
魏嶽可不傻
剛剛被排擠出戶部衙門那會子,他的確是氣得了不得,甚至當時還有著一怒之下辭官不做的衝動,雖然後來到底還是忍住了,卻打算好了就到那什麼狗屁江淮轉運使司衙門裡去混吃等死了,反正升官不容易降官也不容易,只要自己老實巴交,這主事的官俸誰也不至於短了自己的,就這麼拿著俸祿過點消閒日子也不錯。
第一天到了新衙門,他確實是這麼做的,李逸風很親熱,他不冷不熱,李逸風要聊天,他有的沒的的陪著,就是不跟你上心,你要交代事情,他也不是不做,反正就是慢慢悠悠的晃,藉此以表達自己內心極度的憤懣和不爽。
但是李曦到任之後說了那番話,他這心裡不知怎麼就給一下子觸動了。
說到底,他才三十六歲,正是做事情的好年紀啊,再說了,他雖然一再的勸說自己,就從此當個混吃等死的官兒就好了,但那大抵是出自被排擠之後的極度憤怒,究其本心,其實是非常不甘心就此平庸度日的。
他也想做出點成就來啊,他也想升官啊,他也想手握大權啊
所以,當李曦這位年輕的過分的主官用一番話重新給了他希望之後,他這心裡就忍不住的活絡起來,雖然談不上什麼過分的積極性,但到底是用心了許多。
而等到後來一日日的看著李曦悶坐在公事房裡看案牘熟悉漕運事務,還時不時的把他這個原來主管漕運的主事找過去談話聊天瞭解情況,他逐漸的就感覺到了李曦的決心。
這是一個願意認認真真做事情的上司——這就是魏嶽對他的評價。
而結合著李曦往昔的名聲,無論是詩文才華,還是數月之間家產可捋王侯,都讓魏嶽對他這位上司的信心越來越足,等到一路東行,眼看李曦一路上的腳踏實地,他這心裡也就越發的踏實起來,心想:說不定跟著這樣一位認真的上司,又是新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