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聞言也是略顯尷尬,他倒不曾想到,一貫都是以一副不食人間煙火般出塵姿態示人的玉真長公主竟也有這樣一張好口,這幾句話說得他還真是有些無處招架。
當下裡他笑笑,指著宋果奴,道:“這不是,還沒等我動身,果奴就找了來,早先答應下了的,自然不好爽約,所以這才沒有過去!”
說著,他又拱手,拿模拿樣地深施一禮,道:“都是曦的過錯,師姐你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與我計較了!要不然就罰我替師姐你抄經好了,好不好?”
他耍起這個賴皮手腕來,態度端的是誠懇之極,倒叫玉真不好責怪他了。再說了,剛才那番話一說出口她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口氣很不對勁了,眼下自己的侄子壽王李清,還有宋果奴那個小丫頭都正自看著自己呢,她便是想說什麼,又怎好說出口?
當下裡她便輕輕轉身,“好,就罰你抄經,改日過去自領。”
李曦聞言自是答應。
這時候,宋果奴看看李曦,再看看臉上微紅的玉真公主,出於一個女孩子天然的敏感,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不對,當下便跑過去,一臉的乖巧可愛,問玉真公主,“長公主殿下,原來您跟我小師傅那麼熟悉啊,可是,您怎麼成了他的師姐呢?”
這個問題,讓玉真公主有些為難。
師姐一說,起初本就是李曦隨口亂叫的,只不過當時玉真聽來有趣,便不曾反駁,到後來便一直延續了下來,但若是跟宋果奴解釋,便勢必要牽涉到兩人認識以來的很多事情,而那些事情,顯然都是不太方便跟其他人提起的。
於是,玉真公主目視李曦。
而李曦也很有眼sè地站出來,他巧舌如簧,隨口現編一套東西出來,自然不是問題,因此當下他便道:“師姐她是拜在司馬真人座下的弟子,我自然沒有那個福氣,所以,這師姐一稱,按說是不太合適的,奈何我心向道,既向道,便稱道門中人亦可矣,這樣一來,師姐修道比我早,自然就是我的師姐了”
玉真公主聽他順嘴瞎掰,不由得失笑,拿眼睛剜了他一記,臉上卻是忍不住的笑意盈動。
而宋果奴自然也聽得出來李曦這純屬瞎掰出來的歪理,不過玉真公主不願意說什麼,李曦這麼說了,她自然也就等於是預設了,自己也就不好再開口追問什麼了,當然,兩人在這時候表現的如此心有靈犀,落在宋果奴眼中,自然也就越發的昭示了他們之間關係的不普通。
不過,宋果奴之所以乖巧喜人,恰恰就是體現在這種情況下,此時她聞言之後雖然心中有所察覺,卻還是隻過去抱住李曦的胳膊,笑道:“小師傅就是喜歡胡說,那要這麼說,奴奴也要做你的師妹,不做你的弟子了。”
“嚇!”李曦聞言故作吃驚,“那可不行,咱們說好了的,將來等我學道有成,你宋果奴就是本座的入門大弟子!你跑不掉了!”
宋果奴聞言笑得花枝亂顫,長而嫵媚的眼睛彎成月牙兒一般。
“小師傅好不講理呢!”她笑著說。
不過很快,她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然後,她鬆開了李曦的胳膊。
咸宜公主李福兒和楊洄已經不知何時進了亭子。
“宋果奴見過公主殿下。”看見咸宜公主臉sè不虞,她小心翼翼地行禮。
“罷了。”咸宜公主擺了擺手。
從走進亭子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李曦的眼睛。
李曦略顯尷尬地扭開頭去,不願意與她對視。
兩個人在壽王府可是結下了不小的怨仇的,不過呢,畢竟人家是公主,此時又是這麼看著自己,這個禮還真是躲不過去的,於是李曦也笑笑,拱手施禮,道:“曦見過公主殿下。”
咸宜公主並不搭腔,仍是直勾勾地盯著李曦。
正在李曦被她給看的有些心裡發(毛)的時候,玉真公主見壽王李清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便只好站出來打圓場了,“福兒,如此好景,梅花正開,你怎麼不跟楊公子多走走?”
李福兒聞言仍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盯著李曦。
良久之後,李曦咳嗽了一聲,她才突然開口道:“姑姑、哥哥,你們先出去一下行嗎?福兒有話想要單獨跟他說。”
她這話一說,現場幾個人臉上都有些傻。
首先就是楊洄。
不管咸宜公主是要找李曦算賬,還是要做其他的什麼,她這樣公然的要求其他人都走開,要求留一個相對sī密的空間給她和李曦,這對於志在成為咸宜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