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低不了,晉原縣城裡能買得起也捨得花大價錢買這套宅子的人家,可是不多。
有大哥在場的場合,除非必要,柳榮一般都是不說話的,當下柳藍聞言沉吟片刻,便道:“既然李大人已經與人議定了價格成交了,咱們自然不能橫刀奪愛,不過,李大人可否幫忙轉達一下,我們想見一見那位買家,如果可行,我們願意轉手從他手中加價購買。”
李逸風老爺子倒是不介意臨走之前賣柳家一個人情,他才五十歲剛出頭,雖然眼下已經告了病,這仕途並不能說就此中止了。因此當下他聞言之後不過略猶豫了一下便慨然點頭,道:“那就請諸位先用茶,那位買家還在老朽家中未走,老朽這就去幫諸位傳個話兒。”
柳藍起身道了謝,李逸風告辭而去,只留下家中一位老管家伺候著三位貴客。柳家兄弟倆便藉機攀談著,零敲碎打的擠兌,倒是把李家老爺子賣這宅子的價格給問了出來。
四十五萬錢,說實話,不算貴。
別的不說,光是李曦進來的路上看到這宅子裡的屋角之紮實,以及李家這正堂內的陳設之講究,就可以大概知道,這房子李老爺子住了足有五六年了,期間可沒少費了心思佈置和改建,怕是光家裡的家居擺設,就是三十萬錢擋不住,更何況除了宅子之外,人家還另外贈送不少帶不走的下人奴僕呢,這可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柳家兄弟正拉著李家的老管家,拐彎抹角的想要把李家宅子的買主給提前問出來,也便提前打算好把價錢加到什麼程度,這時候卻聽得後宅突然起了不小的吵鬧聲。
那老管家聽見後邊有聲音,幾乎是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起來,連連的告罪,道:“諸位貴客稍坐,稍坐,小老兒去去就回,呃,見諒,見諒。”說完了竟是匆匆忙忙的奔後宅去了。
等他走了,柳藍就是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時候,瞥見房裡沒有其他人,柳榮碰碰李曦的胳膊,湊過去笑著小聲道:“你很好奇就李老爺子這硬朗的身子骨兒,告的哪門子病啊,是不是?”
李曦一聽就知道,這裡頭肯定有事兒,當下便納悶地點了頭,等他說話。
柳榮笑笑道:“說起來,李老爺子這回不是告病還鄉,卻是實實在在的告孕還鄉。”
李曦聞言一愣,納悶地道:“他家裡添喜了?那是好事兒啊,幹嘛為這個告病?”
柳榮聞言又笑,道:“可問題是,這懷孕的人居然是李老爺子的小兒媳婦兒,偏偏他這個兒子去年春天就因病沒了,你想,這就不對了。”
李曦聞言一愣,繼而就想到怪不得李老爺子要告病,原來是家中除了這等兒媳婦偷人的醜事,不過仔細想想,即便是家中出了這等醜事,老爺子也不至於就告病辭職啊!
旋即,他扭頭看見柳榮臉上那副曖昧的表情,卻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指著柳榮問:“不會是李老爺子他自己”
柳藍聞言重重地咳嗽一聲,端起茶盞來,卻是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李大人其實是一個頗有能為的官員,他任晉原主簿這幾年間,很是有些政績,只是唉!”
柳榮聞言笑笑,衝李曦眨了眨眼睛,接著大哥的話調笑道:“只是為老不尊了些!”
想了想,見李曦一臉的吃驚,他又道:“這等事兒雖然齷齪,說出去名聲不大好聽,其實倒也沒什麼,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這年頭兒,倒也不稀奇!”
“李大人喪偶多年,早就有續絃的意思,只是因為異鄉為官,一直都猶豫著沒有定下音信,想來這些年也是難熬得緊,偏偏一個未亡人兒媳婦又生得年輕美貌,偌大的宅子裡就他們孤男寡女的,李老爺子你也看見了,雖然五十多歲了,卻是風度翩翩的緊,因此那小娘子不想守活寡,又不甘心拋下李家的富貴老爺子扛不住倒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李曦緩緩地從吃驚中回過神來,不由得就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唐玄宗那位老爺子跟他兒媳婦的事兒來,後世人每常說什麼髒唐臭漢,初時李曦還以為這髒唐就是指的唐朝幾代皇帝搞的那些破事兒呢,卻沒想到,原來之所以連皇帝都這麼弄,實在是因為時下民風如此啊!
只是,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即便是出了這等醜事,怎麼不設法遮掩一二,倒要為了這個告病辭官呢?”
柳榮聞言卻是嘆了口氣,“估計也是一言難盡吧,我聽說這事兒其實是從他那兒媳婦的孃家人嘴裡走漏出來的。李老爺子家門嚴謹,因此府中下人都不敢亂嚼舌頭,這事兒一開始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只是後來新媳婦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