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們讀得腐書,好啊,那你有本事不仗恩蔭,給我們考一個進士回來瞧瞧
這話一出,原本還樂不可支的貴族子弟們立刻就都變了顏色,當即就有人挺身而出,指著說話那個學子鼻子斥道:“你是誰家子弟,竟敢如此無理”
那學子既然敢說開頭那句話,就自然不是個怕事的,當即就冷笑著拍開他的手,不屑地道:“怎麼著?戳中痛處了?明明知道自己尾巴短還不藏起來,有臉在這裡指東畫西的,我是誰家子弟管你屁事,莫非想罷了我們家的俸祿?你有那個本事麼?”
那邊貴族子弟們聞言可就真是齊齊的都火了,而學子們這邊有了一個出頭的,也一個個都不怕的站出來,於是幾句話的功夫,兩邊足足幾十號人,就在李家的前庭這裡對峙上了,一時間誰都不肯後退半步。
這貴族子弟裡自然也有不少都是在國子學裡呆過的,而能進國子學的,賴好也得算是貴族子弟,所以,其實兩邊都通著氣呢,不少人相互之間都是認識的,只不過當著這個局面,大家都是給雙方的話把火撥弄起來了,自然也就沒人會選在這個時候自不量力的站出來做個和事老。
偏偏這個時候最有資格做和事老的楊洄卻是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摸樣,站在那邊跟王殊彥低聲的說著什麼,說話之間,那王殊彥不時的抬頭往國子學學生和岑參這邊看上一眼,然後就又低下頭跟楊洄低語幾句。
這個時候幾十人的大動靜,已經是驚動了周圍不少人,不過大家也都是看著,兩邊都不怎麼好惹,大家都覺得自己身份不夠,所以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勸這個架。
這個時候站出來的,反而是岑參。
不過沒等他把那番低聲下氣的話說完,已經給一個貴公子一把推開了。
國子學這邊見狀大怒,立刻就把岑參引以為自己人了,別看都是讀書人,大家長安城裡住慣了的,自小鬥雞走馬的事兒都玩過,因此當即就有人擼胳膊挽袖子,眼看就是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這個時候,楊洄已經跟王殊彥並肩走了過來,看見這場面,他當即就是一聲咳嗽,大聲道:“做什麼?不知道這裡是李大人的家宴麼?難道還要動武不成?”
這個話還是說給兩邊聽的,但是接下來,他轉過身子,右手指指點點之間,卻是直接指著國子學這幫學子的鼻子訓斥開了,“枉我費盡力氣帶了諸位進來,你們是進來打架的麼?你們便是不給我楊洄面子,這裡頭便沒有李大人幾分面子麼?”
然後,他負手在後,一副神氣慷慨的模樣,道:“誰要打,衝楊某來”
他這話一出,雖然國子學這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覺得楊洄這隱隱有些拉偏架的意思,不過他這話說的在理,大家即便是不看他面子,卻到底是不好攪亂了人家李大人的家宴的,因此一時間倒真的是沒人說話了,那擼胳膊挽袖子的,也甩甩胳膊整理好了衣裳。
這個時候,楊洄才滿意的點點頭,偷偷往人群裡瞥了一眼,見那位佳人果然正瞧著自己呢,他就又笑笑,道:“這才對嘛不過呢,我楊洄也不能說拉架就拉架,你們愛打,不是不成,但是咱們讀書人出身,可不能耍拳頭,要打,就鬥詩”
站出來說這番話之前,楊洄都算計好了。
國子學那裡,可沒聽說有誰是能作好詩的,就算是岑參也加入那邊,說實話還是不夠看,因為自己這邊只要隨意拉一拉,光現場就能劃拉到十來個進士。
大唐的進士啊,不光考策對,還是要考排律的。寫不了一首好詩,可沒資格中進士。所以,只要是進士出身的,拉過來跟國子學這幫人打擂臺,那是穩勝不敗的事兒。
因此說完這番話之後,楊洄扭過頭去看看王殊彥,兩人相望皆是一笑。
國子學的學子們這邊聞言,大家都是忍不住面面相覷,有人眼尖,早就看見了那幫貴公子們的旁邊站著好幾位前幾科的進士呢,跨馬遊街的時候大家見過,後來圈子裡有所往來,甚至還衝人家請益過的,這要比,怎麼比得過?
而這個時候岑參扭頭看看兩邊,是進退兩難。
從本心來講,他自然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出一把風頭的,但是他又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以站在這幫公子哥們的頭上出風頭的
直到這個時候,得到訊息的李家大公子李過才慌忙趕了過來,他過來見事情已經平息,轉頭問了楊洄幾句,得知了事情處理的過程,見是雙方要鬥文,比作詩,這就立馬興奮起來了,他老子李適之是有詩才的,他作為長子,雖然水平一般,可是自來就喜歡這種鬥詩的場面,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