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2 / 4)

串宛如星河,道旁簷下燈火通明,不時有人探頭張望。此刻這兩旁的房價奇高,非權貴不能登樓。

小販四下游動叫賣,他們非常積極,據說有時候還能碰到京尹親自派發的紅包,往來如織的行人都喜氣洋洋。

於是此刻雖然是夜間,卻比平常白晝還多了幾分喧囂。

楊梁跟在蕭定幾步之外,這是個很好的距離,他一眼便可以看清楚蕭定身旁穿梭而過的所有人,一個不落。蕭定身旁只帶著一個小內侍,這樣的微服私行實在是不安全的,但他說服不了氣頭上的蕭定。

“誰是君誰是臣。”

蕭定冷冷的一句話,足以讓他啞口。

蕭定會拿君臣之綱來壓他,那便表示他已經氣到某個程度了,楊梁就不該再說。

然而那是條人命,無辜者的生命,他實在不能不說。他會良心不安。

雨突然就下了起來,兩旁行人開始匆忙奔走。

雨點打溼了紙紮的花燈,燭火一盞盞地滅掉,等回過神,路上的人已經銳減,天空昏暗了許多,方才那喧天的熱鬧似乎就是個夢境,轉眼即逝。

蕭定回過頭來尋找他,楊梁疾步奔到他身邊,用袖子遮擋住他的頭,將他拖到屋簷下。那小內侍也趕緊跟過來。

雨更大了。

這是家民居,屋簷不寬,蕭定卻不肯讓開,楊梁不得不與他肩靠肩疊靠在一處,他們相互看了一眼。

彼此的溫度透過有些溼潤的衣料傳過來,騰騰而上的熱氣中,帶著些曖昧的氣息。蕭定忍不住伸手摟住他的腰,楊梁轉過頭的時候,雙唇幾乎要觸到他的鼻樑。

他有吻下去的衝動,屋簷上的雨水滴下來,滴在他另一側的肩頭上,那猛然一涼讓他清醒了許多,於是他忍住了,這便叫耳鬢廝磨吧。

行人雖然少了,窗前卻還是不時有人往外探一探,他們默契地調開頭,似乎是拉開了兩者間的距離,卻在外人看不到的暗影裡握住手。

那小內侍識趣地與他們隔遠些,對著外頭張望雨勢。

兩人的手掌都是乾燥的,蕭定緊了緊手指,楊梁默然不語。

他仰頭注視著簷溝間落下的那縷縷絲線,全神貫注如果他能看清楚的話。

看了一會,他終於忍不住調回頭,蕭定的眼如同獸在暗中發著些微光,直直看著他。他笑一笑,轉開頭,隔了片刻,再回頭,蕭定依然在看他。

就在一次次對視中,他們似乎漸漸重回到少年時光,這仍舊是那個外面塌了天,卻能渾然不覺的懵懂年齡,他們不覺柔情滿溢。

楊梁伸出手,幾乎要觸控到他的臉,卻在最後一刻收了回來。

屋簷外頭,行人撐傘而過,楊梁調頭望著雨幕道:“我去買傘吧。”

蕭定怔了怔,果然輕輕鬆了手。

楊梁衝出幾步,到了街角才敢返身看,蕭定始終看著這個方向。

雨太大,看不清楚表情,朦朧中望去,蕭定的身材比當年高大了很多,可輪廓上還是有那個落魄太子的影子。

楊梁不禁心中一軟,那口一直沒散的憋悶之氣居然也淡了。

逍遙丸是種春藥,可它帶著毒性,你怎麼能拿它給陳則銘吃呢?那青年不夠無辜嗎?

可陳則銘到底是被自己救了,並不曾留下病根。

這樣掙扎著的自己,他是鄙視的,然而他還是不能克服自己想要原諒蕭定的衝動,他憎恨蕭定這種無端的狠毒,更憎惡自己的毫無原則。

他還忍不住要想的是,他們是怎麼做的呢,蕭定他

這樣的念頭稍縱即逝,他低下頭,不願再想。

然而,世事總是如此巧的,他買了傘回來,另一個屋簷下頭居然站著一對少年男女,他不經意地走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不禁停了步,那少年男子因此而驚覺到他的存在,訝然開了口:“楊兄?”

他看著那少年男女,不得不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

陳則銘知道蕭定也在此地時,臉色立刻變了。

楊梁看著這七尺男兒居然露出懼色而不自知,心中有些瞭然和憐惜,可更多的是愧疚不安。

他想了些什麼啊,這男子是被迫的,他無意於此、勉強屈從,對一個男人而言,這難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羞辱了嗎,他卻還能生出嫉意。

從這一天開始,他刻意走近了陳則銘,哪怕蕭定暴跳如雷,變本加厲,他還是覺得該全力把這份罪孽減少到最小。

他有時候也會想,是不是自己疏遠陳則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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