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3 / 4)

陳則銘交出兵權後,以頭痛症頻發為由,堅持請求致仕。

蕭謹或者是因為內疚,始終是不肯。雖然不再給他實權,可相位和王位卻並沒動他的,各種獎賞也是不斷,似乎是想挽回些什麼。只是這個時候,這些錦緞金銀,陳則銘哪裡還看在眼中。

蕭謹得回兵權,第一招便是將早辭官回家的程起靈從老家請了回來。程起靈是陳則銘的前任,資格老到可以封住所有人的口,而樞密副使則提拔了樸寒。其他如江中震,這種跟隨陳則銘時日不夠長,淵源不夠深的也是頻頻加賞。

樸寒幾次被升,從被貶邊將到位極人臣,靠的都是蕭謹出手,感激之情效忠之意從此不在話下。這一手自然又是杜進澹教的。

陳則銘冷眼看著蕭謹如螞蟻築巢般加固自身勢力,居然展現了些從前自己不曾覺察過的能力,心中更冷。

那一夜,他親口說出要解決靜華宮,那這便是他最後一樁該了的事情了。

只這樁,他卻不能對蕭定說出來。至於其他的,告訴他也無妨。

“那你要怎麼做?”

“致仕。”

蕭定於是很想把手頭的酒往他臉上潑過去。

陳則銘看著他,眼底有種難以覺察又異常冷淡的憐憫,他想了想,不禁道:“當年若是我長成其他樣子,會和現在有什麼不同呢?”

蕭定詫異地看他。

這個問題他從來也沒想過。

燭芯長了,不斷爆著火花。燈下倆人面對面彼此注視,倒似乎很是情深了。

陳則銘顯然分外執著於這個問題,他一言不發地專注等待。

蕭定不開口的話,他大概便會一直沉默下去。這種固執使得他臉上突然顯出了一種少年人特有的犟拗。

蕭定沉默著,這種當面指責般的問話,讓他多少有些不耐煩。

但他還是忍不住按對方的思路構想了一下,如果不是那樣的開端,會得到今天這樣的結果嗎?他想象著,然後笑了笑。

走過的路需要假設嗎?假設了,人生會重新來過嗎?

蕭定端詳著陳則銘,這樣的答案有意義嗎?他其實也很想問他,為什麼不早殺了我,為什麼對蕭謹不先發制人?

然而最終他什麼也沒問。

已經過去的事情,除了累積些經驗,其實並沒有更多的作用。何況他此刻該想的,願意去想的,並不是這些小事情。

蕭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朝陳則銘照了照杯。

陳則銘一直盯著他的臉,將他的笑,他的不以為然都看在眼中。

看到蕭定果真無意回答,陳則銘也垂下目,似是死了心或者是安了心的樣子。繼而抬手,將蕭定杯中續上。

夜風往屋中湧入,只聽到窗子嘎嘎直響,燈罩中的火光些許搖曳,陳則銘轉頭去看,蕭定道:“那窗子壞得厲害,已經搭不上了。”

陳則銘道:“明日叫獨孤派人修修吧。”

蕭定嗯了一聲,話題便這樣毫無痕跡地劃開了。

彼此心知肚明,配合無間。

拿開那些針鋒相對,他們便如同一對老友,能熟悉對方到讓各自驚異的地步。

那是因為他們為敵十數年。

人們總說,最樂意揣摩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朋友,而是敵人。這話是有道理的。

而他們都風光過,都驟然從最高點跌落下來,這樣相似的經歷暫時消除了他們根深蒂固的敵意,使得此刻兩個人可以惺惺相惜,同病相憐。

然而這些似是而非的情誼之後,到底還是有些晦暗的東西深植其中,並不是那麼輕易能根除。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想提也不願提罷了。

事後,蕭定對這次對酌充滿了疑問。

他摸不清楚陳則銘在失勢後前來探視他的目的究竟何在。然而他不是一無所獲,陳則銘用最簡單的描述講清了當前的形式。

他該做的,便是從失算中儘快振作,再謀對策。

然而陳則銘的講敘到底還是有所保留的,很多並非旁枝末節的事情陳則銘並沒說到。

這個時候,從吏部發出的一封信,已經輾轉到達了楊如欽手中。

那是封請他重新出山的信函,信裡提到向萬歲力諫他的兩人,一個是刑部侍郎周子才,另一個是通政使韋寒初。

楊如欽反覆翻看,心中有些疑慮,這兩人他只認得一個周子才,但也只是見過幾面,另一個韋寒初就連點頭之交都稱不上,大概是他辭官後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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