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攙起了圖婭;“你別擔心;朕不會降罪於你;你們都是朕的子民;朕一時不察;讓你們受了葛爾丹那惡狼的欺凌;朕不怪你;”我微笑著將手中的小插到圖婭的髮間;“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你以後莫要再如此了。”
圖婭咬了咬嘴唇;紅著臉點了點頭。她的似曾相識的動作讓我不由得一怔;我抬手便想撫上她近在咫尺的晶瑩臉頰;“皇上。”就在我的手指即將觸到她玉般的肌膚時;圖婭閉上眼睛呢喃了一聲;這聲呢喃輕若蚊吟;聽在我的耳中卻猶如炸雷驟響。我抽回了手;用力壓下紊亂的呼吸;轉身上了白蹄烏;聲音重又平靜無波;“不早了;回營吧!”
自那日挑明之後;圖婭便不再做男兒裝扮;常寧一驚一咋的跑來告訴我原來那日蘇是個人。福全看著我的神情卻帶著幾分擔憂與瞭然。接下來的的日子過得飛快;我召見了嘎魯;勒莫和斯欽巴日;一方面安撫他們;賜了不少金錢財物以補償他們被葛爾丹掠奪的財物;一方面則告訴他們;要是一昧苟且安自掃門前雪;總有一日會被葛爾丹各個擊破;恩威並重之下;嘎魯和勒莫和斯欽巴日歃血為盟發誓從今以後同仇敵愾;彼此守望相助;絕不再對其他部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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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承德起;就總聽見一個似有還無的聲音在心底輕輕的呼喚;回去;快回京城去。後來;那個聲音一天比一天清晰;我心中的失落和悸動也與日俱增。思念和牽掛變成了不可抑止的執念;冥冥中不斷催促著我。終於在塞外駐留了一個月後;我決定回京。
“皇上!皇上!”太后身邊的大太監蘇平安一路氣喘吁吁的跑到我的跟前。
“什麼事?”我勒住了白蹄烏的韁繩;擰起了眉毛。按這幾日的行程;再有一天應該就能回到京城了吧。
蘇平安擦了擦汗;賠著笑臉說;“皇上;太后她老人家說皇上您這幾天日不停的趕路;她老人家的那把骨頭已經顛得快散架了。今兒個天已晚;太后說她實在撐不住了;請皇上體恤;今日就在此處紮營;明兒個再趕路;可好?”
我抬頭望了望天;一輪紅彤彤的太陽已經漸漸西垂;福全扯了扯絕影的韁繩靠上幾步;“皇上;太后上了年紀身子金貴;受不得連累奔波。”
我無奈的點點頭;伸手招來李德全;“今日便在這裡歇了吧。”
煩燥的在大帳裡來回踱步;我自己也弄不清這心頭的不安是從何而來;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離京前看施琅上摺子;如果氣候適宜;再次攻臺的日子應該就在這幾天了;如果這次能夠大捷;南邊安定了;我就能定下心勞葛爾丹放手一搏;願蒼天保佑我大清水師此次能夠得勝凱旋吧!
“皇上!”帳外傳來松闊臺的聲音;“奴才們在巡視時抓住了一個人;她說自己是喀爾喀的郡主;奴才們不敢自作主張;還請皇上過目。”
郡主?難道是她?猜測之間;松闊臺和阿格爾已經一左一右夾了個人進來。
入鬢的長眉;亮閃閃的眼睛;不是圖婭又是誰?!
我哭笑不得的朝阿格爾揮揮手;他會意的解開的綁在圖婭身上的繩索後和松闊臺一起退了出去。
我頭痛的按著太陽穴;“你來這幹嘛!”
“我。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京城是什麼樣子;想去看看。”圖婭滿不在乎的說。
“朕明天派人送你回喀爾喀去!”
“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我的怒氣隱隱竄了上來。
“我就不回去!”圖婭一臉堅決的轉過頭。
“胡鬧!”我媚一拍桌子;冷厲得眼神直盯著圖婭。
咬了咬嘴唇;圖婭的眼淚已經盈盈滴;“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我一愣。
圖婭泫然泣的望著我;“挖好了陷阱;聰明的獵物沒釉進去;傻傻的獵人倒自己栽進去了。”
圖婭的眼淚緩緩的流了下來;“你知道烤羊的那天常寧說什麼嗎?他說你的馬叫白蹄烏;我的馬叫墨麒麟;馬是一對;連人都是一對;所以你總是幫我不幫他。我聽了他的話;那天晚上就怎麼也睡不著;總是想著你。你走的那天;我一直在山坡上看著;看著你越走越遠。阿爸讓我忘了你;可是我忘不了;阿爸說回到喀爾喀就要準備準備替我另擇親事;我不想嫁人;只想再看見你;所以我瞞著阿爸跑了出來;我沒想到承德離京城那麼遠;走了這些天;我帶出來的乾糧全吃光了;還淋了一場雨;好容易找到你;你卻要趕我回去;我。嗚嗚嗚。”圖婭雙肩微微抽動;終忍不住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