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幾步到了近前,然後蹲下身子一把拉住癱在地上的楊氏,焦急地問道。陳洛兒聽出來了,養父問話的聲調裡,也透著掩飾不住的哭腔。突然見到這樣的事情,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一猜就知道事情不得了,不然,一向溫柔和內向的楊氏何至於這樣的失態?一看她失控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大得不得了了。
陳二一直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膽戰心驚地過了半輩子的日子,從來不敢得罪任何的人,走路連見了螞蟻都要小心翼翼地繞開走,生怕傷害了一條生命,生怕自己的言行哪裡不對勁引起糾紛和麻煩,但是現在一看就知道有大事情發生了,所以,他還沒有問清楚事情,自己就開始有些垮了的感覺。
陳洛兒和陳寶兒也跑到了父母的面前。
“娘,咋啦?你咋啦?”寶兒的聲音裡也不由地帶了哭腔。這樣的場景,他一看就嚇壞了。必竟只是小男孩子,沒經過事情,完全被母親楊氏的樣子給嚇懵的了狀態。
陳洛兒知道自己不能馬上哭成一團,本來就亂了,自己再慌了神的話,老天爺都救不了這一家人。除了強忍住焦慮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於是她蹲下將母親往起來拉。大冬天的,地上涼得很,這樣再坐下去,受了涼會感冒的,家裡窮成這樣,能不生病便是最大的掙錢了。楊氏的力氣被用完了一樣,完全站不起來,也不想站起來,還是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胸口,拍得山響,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豬啊——豬啊——我們家的豬啊——”楊氏淚眼蒙朧,悽楚無比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丈夫和兒女,咧著嘴含含糊糊地喊了幾句話出來,卻聽得丈夫陳二一頭霧水。
“豬咋啦?你不是起來餵豬了嗎?”
“豬,咱家的豬死啦——”楊氏的眼淚“嘩嘩譁”地又流下來了。
陳洛兒一聽,心裡一激,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她顧不得再使勁地扶楊氏起來,而是閃身幾步到了豬圈門口,藉著早晨灰白的光亮,往豬圈裡看去,最後終於看清楚了,她家的那頭昨天還好好的豬現在正躺在食槽邊,一動不動,那嘴角邊上,吐出了許多白沫。
陳洛兒大驚失色。
往常那豬睡覺的時候,因為要呼吸,所以即便躺在那裡,肚皮也是一起一伏的,現在完全沒了動靜,人來了也不起來哼哼,看樣子真的是死了!
一頭豬,辛辛苦苦養了一年,這可是家裡現在最值錢的東西啊!現在說沒就沒了,怪不得當孃的楊氏要哭得死去活來了。
陳洛兒想到昨天傍晚的時候還親自餵過它,開心地看著它歡快地吃著她和弟弟打回來的豬草,而現在,不過一夜的時間,它就死掉了,而且還口吐白沫!
可惜,心疼還有略略地絕望,一齊向陳洛兒襲來。為什麼啊,為什麼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家裡?難道要這個家不再活下去嗎?
她使勁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趕緊在旁邊找了一根棍子來,在豬欄外朝躺著一動不動地豬輕輕打去,但是再怎麼打那豬哼都不哼一聲,更不用說是動一下或者“霍”地一下爬起來了。
是的,它一動不動,沒有了半點聲息,在一個尋常冬天的早上,它莫名其妙地死了!
陳二終於知道了妻子這樣哭泣的原因了,心裡一驚,趕緊到了豬圈旁邊來看。寶兒也緊跟了過來。
見自家的豬確實是真的死掉了,陳二不由地也哭了起來。渾濁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雙手微微地顫抖著,心裡酸苦不已。
寶兒也在一旁傷心地抹著眼淚。豬死了,哪裡還有什麼肉吃呢?那香得讓人流口水的燉排骨,是再也吃不成的了!
雖然陳洛兒心裡有些亂,但到底是有些定力,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千萬不要失控,因為那樣於事情的解決不起半點兒作用的。
“寶兒,你趕緊跑到六手兒那裡去一趟,請他過來幫著看一下,咱家的豬是不是得什麼病了。”
“六手兒”是村子裡的一個獸醫兼劁豬匠,村子裡誰家的豬有了病,都是請他來幫著看一下的。他其貌不揚卻手段高明,一看一摸就知道大體是生了什麼病,然後就扯一些草藥讓主人家給豬餵了,豬慢慢就好起來了。因為他從生下來左手就長了六個手指,所以大家都叫他“六手兒”。
現在家裡的豬死因不明,自然要請他來看一下的。
陳寶兒機靈,聽了姐姐的話,一趟子就跑出去了!
最初的震驚和痛苦過去,陳洛兒和養父一起,將養母楊氏扶了起來,安慰道:
“娘,別哭了,寶兒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