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老頭兒的二郎腿一下就放下來,差點兒滑到地上,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羅莞:怎麼著?不過是個村姑,認識謝青鋒他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可聽聽人家這話裡意思,敢情還不是隻認識這一位世子爺?這女孩兒究竟是誰啊?狐狸精轉世嗎?可看容貌也就是中等之上而已啊。
金太醫捂著自己的下巴,生怕一個不小心它就掉了。這裡蔣秋娘已經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羅莞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這一病竟還非同小可,差點兒就送了性命,老天爺在玩弄自己這方面還真他媽不遺餘力啊。
“這下子知道了吧?蛇膽是必須吃的。”
驚詫過後,金太醫繼續搖頭晃腦:哼!百戰殺神都被他擺了一道,一個小小女孩兒算得了什麼?
正得意,便聽羅莞對範良道:“既如此,麻煩二莊主去外面隨便抓條蛇,取出蛇膽也就是了,如今正是春天,草木繁盛。山野之間,草地裡的蛇都不算少,幹什麼非用小青的?”
“什麼?”金太醫萬萬沒料到事情會有如此轉折,眼看範良面上泛起喜色,轉身就要出去,老頭兒連忙一拍桌子,大叫道:“不行,必須用院子裡那條蛇的,我是大夫,我說了算。”
羅莞腦子昏昏沉沉,聽這老頭兒不講理,也是怒從心頭起,她看出來了,這老傢伙不知為什麼,是一定要宰了小青的。因冷冷道:“我是病人,治不治也隨我,如果非要小青的命,我寧可不治病。”
“無知狂妄的女子”金太醫鬍子都氣得翹了起來:“為了一條蛇就不要性命?婦人之仁,婦人之仁”
“又不是不用你的藥就一定會死。”羅莞還是不太相信自己這病沒了金太醫就必死無疑,先前大夫也只是說有生命之危罷了。又沒說一定會死,羅莞相信自己的樂觀精神和心態,就算沒有這老頭。也一定會熬過這一關。
什麼叫無欲則剛,金太醫這一次算是真見識到了。任你醫術通天,把人的性命都攥在手心裡,奈何遇上個不怕死的主兒,它也沒用啊。正這裡吹鬍子瞪眼的生氣,就聽外面一陣腳步聲響,接著謝青鋒一挑門簾走了進來,將手中一大包藥材放在桌上。伸手抹了一把頭上汗水,沉聲:“藥材都取來了,快煎藥。”
“不是吧?你這傢伙敢情是去打劫了內務府的藥庫?”金太醫看著那一大包藥,臉都抽筋了。想到管理內務府藥庫的黃太監,此時大概正坐地上嚎啕大哭呢,老頭兒心裡忽然升起一陣快意:活該,每次想用點兒好藥材,你個老王八蛋就像割了你的肉似得。這下好,被眼前這霸道不講理的主兒把老命都拿來了吧。
“呵呵,世子爺”金太醫高興啊,正想抬頭表揚一下謝青鋒的“豐功偉績”,卻見這世子爺早已撇了他。一溜煙來到炕沿邊,注視著正蓋著大花被子,面色蒼白虛弱的少女。
“嗨,來了?”羅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實在是頭太昏沉了,不過看見謝青鋒滿頭滿臉的汗水,好像這都是為自己累出來的,她怎麼著也要打個招呼不是?當日果園裡那點小風波,在這樣的恩情面前實在算不上什麼了。
“嗯,你怎麼樣?”
謝青鋒結結巴巴問了一句。一旁的金太醫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那個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侷促不安的青年真是百戰殺神?這傢伙哪還有把自己從飯桌上拎起來時的那個威風?
“你不是看見了?太逞強,結果就變成這樣了,好在還沒死。”羅莞愁眉苦臉的道,下一刻,便見謝青鋒緊張道:“胡說什麼?什麼死不死的?也沒有個忌諱,不過是個傷風受涼的症狀罷了。”
金太醫真想掀桌子,媽的一個傷風受涼的症狀罷了?那你把我從飯桌上揪起來馬不停蹄趕來這裡幹什麼?瞧說的這個輕飄飄勁兒,不行,等會兒得多放這小子幾滴血,唔,算了,皇上要是知道,非揍自己不可。“
一念及此,老頭兒更鬱悶了,看著那邊“含情脈脈”的謝青鋒和羅莞就更加不滿,拍著桌子嚎叫道:“世子爺,過來放血,還想不想救人了?快著點兒,沒聽說過閻王要你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嗎?”
謝青鋒和羅莞腦門上下了一排黑線,他媽的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這人真的是御醫嗎?
“放血?放什麼血?”羅莞眼看著謝青鋒走過去,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尖叫著問了一句,卻聽謝青鋒淡淡道:“沒什麼,用我一點血,給你做藥引子。”
羅莞無語,眼看謝青鋒要走出屋去,金太醫卻氣定神閒坐在那裡,把一個瓷碗推到謝青鋒面前,淡淡道:“往哪兒走呢?就在這裡,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