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3 / 4)

蘇妤想著嫻妃的話抿起笑來,心中又不覺添了些不解。從前便聽閔氏對她說過,皇帝傳她卻從不動她,如今這竇綰也

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不管是皇帝來綺黎宮時、還是蘇妤去成舒殿時那些夜晚已讓她徹底打消了剛聽聞閔氏未當真侍寢時懷疑皇帝哪裡“不正常”的想法,便更想不明白皇帝到底為何如此對待後宮了。

因為忌憚竇家?。

對於被送進宮正司的那宮女秋蟬,宮正司上下接了皇帝的口諭:嚴審。

過了一日,又聽大監徐幽來傳旨說:“陛下說務必把實話審出來。”

實話?眾人不明白皇帝這意有所指的‘實話’意味著什麼,唯宮正張氏明白,皇帝大抵是親自看了秋蟬的典籍,知道她和竇家有些關係,定要她把竇家供出來不可。

秋蟬的嘴巴卻很硬,一味地咬死了就是蘇妤的指使,佳瑜夫人只是被算計、而非有意算計。

供狀呈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一看,蹙了蹙眉便擱到了旁邊。徐幽估量著這大約是要依慣例不了了之了。

宮闈中事,很多都是一灘渾水。往往兩邊都是嬪妃、推到檯面上的只有像秋蟬這樣的一個宮女而已。如此一來,去審背後的嬪妃自不合適,縱使皇帝心裡全然知道誰是誰非,但無罪證也發落不得。畢竟,嬪妃背後還有世家呢。

為這樣可大可小的事情撕破臉面到底不合適。

故而在宮中,“大事化小”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在可以不牽涉世家的情況下絕不牽涉。當然,既是後宮中事,還是多多少少可以被皇帝的心思左右的——便如這事,皇帝若是偏著佳瑜夫人一方,便把這秋蟬的供狀公佈出去,把蘇妤的罪名坐實了;如是偏著蘇妤些,就讓秋蟬死在宮正司裡,讓這唯一的一條線斷了便再無可查。

至於皇帝心裡明白的那些“實話”,如若有朝一日打算徹底辦了竇家,便正好抖出來,讓竇家罪加一等,為時不晚。

然則賀蘭子珩偏頭又凝睇那些供狀半晌,驀地抄起來,起身便往外走:“去宮正司。”

宮人們俱有微驚,連忙跟上。

他覺得,這機會不能放過。此事多半是佳瑜夫人存心想害蘇妤,既然秋蟬咬死了不說,不了了之自然可以,兩邊都不傷。

但若能撬開秋蟬的嘴自然更好,拿住了罪證便能要挾住竇家,讓他們安份點,別總想著把女兒往後位上推。

那後位,他得竭力留到蘇妤能坐上去的那一天。

到了宮正司,正是審訊的空當。秋蟬尚在刑房裡,卻沒有宮正司的宮人在。

這兩天實在過得暗無天日,感覺流了很多的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氣,若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身系一家性命,大概早就把佳瑜夫人供出去了。

她從進宮那一日就知道宮正司是什麼樣的地方。如今剛剛兩天而已,她隱約有些擔心,如是再這樣下去,宮正司會有些別的法子去查到那些事。

不過那就怪不到她頭上了。佳瑜夫人也說過,只要她不供出來,便保她家人平安。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這聲音弄得秋蟬渾身一個激靈,費力地睜開眼睛去看,進來的人卻比宮正的親自到場審問更讓她驚懼。

“陛下”秋蟬癱軟在地上,毫無見禮的力氣,只能死死盯著他,不知他會做什麼。

如是直接殺了她,反倒輕鬆。

“這事怎麼回事,你自己說吧。”皇帝站在她面前,負手而立,聲音沉穩得沒有情緒。

“是雲敏昭儀讓奴婢在佳瑜夫人藥裡做手腳”秋蟬剛說了一句,便被皇帝打斷了:“朕看過供狀。”

那是何意?

刑房本就只有一個小窗,這一間又是背陰的,陰冷之意更甚。賀蘭子珩覺得有些不適,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炭盆上,信步走了過去。

秋蟬眼瞧見皇帝親手拿著裡面的烙鐵撥弄著炭火,渾身一陣又一陣的發冷,似乎已經能感覺到疼痛。畏不敢言,聽得皇帝又道:“朕會親自來,就不是來聽把供狀上有的話再說一遍的。”

表面已不再熱的炭灰成功地被撥弄到了一邊,露出底下燒得正旺的紅炭,賀蘭子珩悠哉哉地就伸出了雙手烤火。

莫說秋蟬登時鬆了口氣,連徐幽都鬆了口氣——原還以為皇帝這是氣急了要親自動刑。

“你是永昭二年進的宮,家在淮昱。”皇帝閒閒道,“家裡七口人,除了父母,你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兩個妹妹。”

秋蟬在疲憊中懶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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