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敞開的銀紗半遮的木窗灑進了寢殿的床榻之上,炎鴻澈纖纖手指撩撥開顧妍夕額頭前的碎髮,至她的耳後。
“妍夕,人這一生難免會經歷生老病死,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和我們的孩子,堅強的活下去。”
顧妍夕瞪了他一眼:“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你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們的孩子以後還要找你練習劍法,還要像你學習治理國家之道,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們的孩子該怎麼辦?難道要成孤兒嗎?”
顧妍夕說這句話時,有些情緒激動,就算她答應了顧淳的承諾,如果真的在七個月之內找不到解藥,那麼她就會陪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沒有說過用死作為賠償,只有她活著才有可能讓炎鴻澈理解她的選擇,她的心裡一直都是愛著他的。
她希望他還能回心轉意,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炎鴻澈將顧妍夕幾乎揉在了懷中,寵溺道:“好了,孤王在也不說這樣的葷話了!孤王就是太捨不得你,才會胡言亂語說這些話讓你擔心。”
“澈,我知道你的心裡想的是什麼!你放心,我已經做好了決定。”
“什麼決定?”
“我要離開鴻王宮,去找神醫來救他!”
炎鴻澈深深擔憂,否定她道:“還是不要去了,外面太危險,況且你還懷有身孕,怎麼好到處走動?”
“澈,如果我不去找,我的心裡也會不安,與其坐著等著結果,還不如去試著找一找,會不會有新的奇蹟。”
炎鴻澈深深嘆一口氣:“都是孤王不好,孤王沒有保護好你,結果讓你欠了顧淳太大的恩情。”
“澈,你無須自責!我想這個世上不可能有解不開的毒藥。據我所知,有兩個人醫術很高明,也許會有辦法解開此毒。”
炎鴻澈深邃的雙眸陰暗,問道:“這兩個人是誰?”
“一個是炎國的太醫,溫韻;一個是有神醫之稱的阮經軒。”
這兩個人曾經都與顧妍夕有關一段難忘的往事,炎鴻澈都不願提起這兩個人,更別說讓顧妍夕去見他們。
“這兩個人孤王會派人找來的!”
顧妍夕卻搖頭道:“炎國皇宮中,溫韻被皇后炎如嬌所牽制,怕是很難抽身,只有進宮找到他,親自詢問才好。而阮經軒自從離開了王宮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怕是很難找到。這兩個人相比之下,還是溫太醫能更有機會見到。”
炎鴻澈想了想:“要不,孤王陪你一起去炎國找他?”
“孟太后被廢,朝綱之上有些混亂,炎國又不可以一日無主,所以此去還是我一人去就好,再說了玲瓏和月蝶會陪著我而去,你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炎鴻澈無奈的嘆息道:“好好!孤王說動你,允許你去就是了,不過記得早去早回,不然孤王會想念你!”
“嗯!妍夕也想澈,所以會很快回來的。”
炎鴻澈將顧妍夕擁在懷中,就這樣在床榻之上溫暖彼此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炎鴻澈換上王服,戴上玉冠,去早朝;顧妍夕讓玲瓏和月打理好上路的東西,準備好了馬車,即刻啟程。
從這裡到炎國至少也要走上三天三夜,路上雖然稍有顛簸,但還是趕了一路,很辛苦累人。
玲瓏將酸葡萄擺在果盤之中,端到顧妍夕的面前,道:“大小姐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玲瓏臨走前特意為你準備的!”
顧妍夕微微笑道:“玲瓏真是乖巧呢!”
顧妍夕吃著酸葡萄,感覺胸口也不再那麼悶了,心情也好了許多。
月蝶從離開鴻國王宮,就感覺哪裡不對勁了,一直提著心趕路。
“妍夕,你覺不覺得,鴻王沒有跟著我們一起來,很奇怪?”
顧妍夕淡淡道:“很奇怪?哪裡奇怪了?”
玲瓏撇了撇嘴:“月蝶,你別大驚小怪了!”
月蝶說的很堅定:“妍夕你懷有了身孕,按道理他是不放心你出門的,一定會親自送你出門才能安心,可今日他去了早朝,連送你出宮都沒有,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顧妍夕想了想,月蝶說的不錯,她在出宮前,炎鴻澈雖然在昨夜已經准許她離開了,但是她很瞭解他的個性,表面上也許是答應了她,怕她會固執的不聽他的勸告,所以先開口答應,可實際上,只要她出王宮,他就一定會緊隨其後。
顧妍夕撩開了馬車的車簾,發現已經都離開了鴻城,往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