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裡消失,看得宵白又是一陣目瞪口呆。
“這傢伙,是在害羞麼?”
她不得不承認,之前還十分低落的心情,被這傢伙一攪合已經好多了,自己又重新變回那個不為艱險一直向前的宵白。
尹家書房,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賬簿,以為這些全部是尹笑月生活的動力,也是她存在的唯一目的。可是如今,那一頁頁的數字只會讓她焦躁的情緒更加暴亂。
夜智為了雲白的事情東奔西走,嘴上磨出了泡,人也瘦了一大圈兒,銀子像流水一樣花出去。她舉得自己折磨的不是雲白,而是這個一心只在夜家的傻男人。
“夜大哥,你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雲公子犯的畢竟是重罪——”
尹笑月有些痛恨自己,來來回回也只能找出這麼幾句安慰的話,而事情的始作俑者還是她。
“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公子在牢裡受苦,什麼都不做麼?”
嗓音因說話太多而沙啞,夜智頹然地把頭埋在雙膝之間,痛恨自己是如此的沒用。老爺已經傳話要趕過來,可是最少也要半個月,到時候公子可能已經——他不敢再想下去。
風吹著紗窗,蠟燭搖曳了幾下,書房裡的溫度像是瞬間降低了很多,男子妖嬈的臉孔突兀地出現在兩人面前。
“夜智,你實在是太蠢了,被這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公子的事,都是她害的。”
孔修如鬼魅般的語調在房裡響起,那雙邪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子,像是隨時都能把她撕扯成千片萬片。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尹笑月早已沒有了淡然優雅的氣質,卻還是力持穩定地同面前的妖媚男子對視,身子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孔公子,你對笑月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夜智不解,公子入獄的事情,和尹笑月有什麼關係,他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誤會?這還真是天大的誤會——”
孔修不齒地看著一直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的男人,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丟在他面前。
尹笑月看到那張銀票,立刻白了臉,露出心如死灰的表情。夜智看到她神色大變,驚異不定地拾起來,心卻沒來由一沉。
“這是當初有人指揮海盜搶夜家的商船時付得銀票,印戳是亨通錢莊,我跑了幾個省才找出使用者是誰。尹姑娘,你還真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一萬兩。”
“笑月,你能解釋一下麼?”
夜智轉向一直所愛的女子,手中銀票抓的死緊,手背上青筋一條條凸顯出來,連手心也已經滲出血來,他卻渾然未決。
“是啊,就是我做的,接近你偷了商業機密,買通了李虎搶劫,那又怎麼樣?商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我有做錯麼?”
她慘白著臉大笑出聲,卻用雙手捂住了臉,到了這時候她還是不想看到夜智討厭她的神情。沒有想到反覆成仇的這一天,心會這麼痛。
“你這個女人——誣陷宵白叛國的,也是你吧?”~
孔修一臉猙獰地走過去,伸出手掐著她的脖子,看著她一張臉漸漸鐵青,卻沒有一絲動容。
“哈,你以為,是誣陷?那是真的,雲家窩藏了月國的大皇子,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尹笑月掙扎著斷斷續續地道,視線艱難地投在呆若木雞男人身上,想要在臨死前多看他一眼。
“孔修,住手,你忘記姐姐之前的話了?”
小靈子浮在半空中焦急地阻止道,他可沒有忘記,死蛇妖殺人是要折壽的。
猶如是當頭棒喝,孔修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些,只要是小白的要求,他總是會照著做的。雖然親手殺了她更痛苦,他還是鬆了手,冷眼看著那女人癱軟在地。
“我不會殺你,那隻會髒了本公子的手。”
就算他不殺她,夜家也沒有辦法把她弄死,只要把銀票交給總督大人,唆使海盜搶劫商船的罪名,就夠她坐牢到死。
“原來,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一切都是我太笨。賠了心,還要連累夜家——”
夜智再不肯看尹笑月一眼,傷痛至極居然嘔出一口血來,緩緩地拿出防身用的匕首,就要朝著胸口刺去。他,罪無可赦,只能用命來償還了吧?
“不要——求求你,不要!”~
尹笑月吃力地爬過去,死死地抓著匕首,任由鋒利的刀刃劃破掌心,還是不肯撒手。
“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用你的命,一生為公子贖罪吧!”